“你是想吓死本公子吗?”
赵戎在再次听到那道熟悉的嗓音后,便心中顿时一醒,想起了那个睡了不少日子的家伙,许久未听到它的声音,刚刚在他沉浸之时徒然发声,惊的赵戎心神一颤。
“瞧你这点胆。”
归轻呵一声。
“喂,赵戎,本座睡了多久了?”
“一个半月。”
“啧啧,厉害啊赵戎,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赵灵妃给哄到手了。”
赵戎无语,懒得再去与它争,什么话从它嘴里说出来都会变了个味。
赵灵妃本来正熏熏晕晕的汲取着戎儿哥为她泡的蜂蜜水。
忽然感觉到了他的抽离。
赵灵妃一双秋水长眸缓缓睁开,眸光之中还残余着些醉色。
而正在此时,一阵蕴着凉意的晚风迎面吹来,让她心底顿时升起些空荡荡的落差感。
赵灵妃眼眸清明了些,头微微一抬,第一时间就把全部注意力汇聚在了东张西望的赵戎身上,旋即便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她眉头蓦然一皱,娇斥一声。
“何人?”
赵灵妃柳眉倒竖,扫视四周。
下一秒。
一枚晶莹剔透,宛若寒冰的无柄小剑骤现,悬浮于拥抱在一起的赵戎与赵灵妃身旁。
与此同时。
清涟轩院内,一处偏僻角落里的莲花池塘内,九株四季长青的青白色莲花蓓蕾突然绽放。
院门前。
无柄小剑。
刹那间。
如潮水般涌现出青白二色的朦胧光晕,转瞬笼罩赵戎二人周遭数十丈方圆大小的土地。
赵灵妃蛾眉倒蹙,凭借清涟轩内护院的莲花禁制,以心湖中本命飞剑青梅的实体配剑为阵眼起阵,神识扫视周围二十丈范围。
光晕笼罩之处,一花一草一沙尘,皆是纤毫毕现。
此时,她心中羞愤和恼意掺杂,这南辞精舍内虽然居住的太清四府内的大多数女子,但却是人多而不松,女府生们皆是山上修士,这精舍内的一处处院舍就是修行洞府,占地不小,间隔适宜,往日里各自活动几乎不会打扰到她人。
而在太清四府,擅自闯入他人洞府乃是大忌,因此此处本应当十分安全。
这也是赵灵妃带赵戎来这儿的原因,外面人多眼杂,修士本就耳聪目明,若是二人在外面做什么太过亲密之事,极易被人察觉,赵灵妃哪里会冒这种风险。
而刚刚她吐露心声前,还特意认真瞧了瞧四周,当时并无发现,但是也不排除万一。
赵戎突然警惕张望的神色,让赵灵妃不疑有他,一想到不久前她和戎儿哥互相为对方倒蜂蜜水喝的画面可能被人尽收眼底,赵灵妃就羞愤欲绝。
她目光嗔怒,环顾四周,飞速找寻着那个龌龊宵小。
院门前,被赵戎搂着细腰的赵灵妃就像换了个人一般,前一秒还是缩在爱人怀中如幼熊般贪蜜,此时却已经俏脸带煞,锋芒毕露。
“嚯,你这个美娘子瞧着在你面前百依百顺像个小媳妇,没想到脾气其实还挺大。”
醒来不久的剑灵透过眉心轮瞧着剑气禀然的赵灵妃,与她身旁的飞剑,打趣一句。
赵戎挑眉,看了眼怀中的青君,确实与这些时日在他面前的温柔有些不同。
仔细想来,青君的性格其实一直是这样,不管是当初在大楚靖南公爵府对他心灰意冷后的冷淡,还是之前在幽山下毫不留情的残忍拒绝江彻白,亦或是不久前在雅集上怒斥师姐云子。
她就是这种脾气,对外人礼貌是因为修养,他人的冒犯却是不能容忍的。
外人内人,在青君心中泾渭分明。
只是这样一个女子,其实从前不是这般的,幼时的天真烂漫是因为有人将她护在身后,如今的禀然不可犯则是因为她必须自己走到前面去保护身后的人,必须坚强自立起来。
想到这,赵戎抿嘴不语。
青君变了吗,变了,但也没变,她心中依然藏着一个烂漫无邪的小女孩,但却只有在竹马面前,才会从青君心底脚步欢快的奔跑出来。
她永远是他的烂漫青梅。
赵戎回神,没有接剑灵的话,他偏头端详着这枚无柄小剑,不久前的暖溪雅集,青君用它衔一点白光勾勒法阵的画面让他印象深刻。
归又语气调侃道:“你说,你这娘子要是知道要找的贼人就在眼前她毫无戒心的心上人心湖里,她会是什么反应?有趣,赵大公子,要不和她说说吧,看她还敢不敢给本座这么横。”
赵戎嘴角一扯,懒得搭理它。
归刚从那个无聊的梦中醒来,觉得甚是无聊,兴致匆匆的想要激赵戎拌嘴,却见赵戎不敢搭话,只好默默叹息一句又到顶峰了吗果然寂寞,随后,它顺着他视野看去,察觉到了赵戎的关注点。
归来了兴致,话语悠悠。
“这应该是你娘子本命飞剑的配剑,剑修本命飞剑的修炼过程,一句话概括就是化虚为实再化实为虚,她目前就是在化虚为实的阶段,为心湖中的本命飞剑锻造实体飞剑,这柄小剑应当就是了。”
它想了想,“上回那个叫江什么的,他的那柄寒蝉也是,并且看起来不错,不过你娘子的这柄瞧着好像还没有锻造圆满,缺一些主要的剑身材料,目前只是个大致的飞剑胚子,马马虎虎……赵戎,你可知玄黄界品秩最高的那几柄配剑分别是哪些,给你一个提示,选帝侯……”
听到归又自顾自的侃侃而谈起来,赵戎无语,不愧是你啊归,十句话,三句毒舌,三句阴阳,三句装逼,还有一句是又毒舌又阴阳又装逼。
“戎儿哥,那人在哪?”
赵灵妃神识扫过周遭二十丈,没有找到丝毫异常,她凝起眉头,心神一动。
无柄小剑微颤,溢出了更多的光晕。
赵灵妃准备再扩大范围。
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动作,便感觉腰间传来一股蛮力,赵灵妃一怔,没有反抗,顺着戎儿哥的力气身子重新贴在了他身上。
赵戎将青君用力搂入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眨眼道:“刚刚出现了些幻听,原来是一只苍蝇在嗡嗡叫,现在没事了。”
“苍蝇?”
赵灵妃低声细语,俏脸上的寒冰被他的温暖目光消融。
她眉头微松,但依旧目露疑惑的看了眼周围,与此同时,赵灵妃察觉到了夫君打量飞剑的目光,便对他轻柔道了句。
“它叫红妆。”
青梅的红妆。
赵戎不理会心湖中某个剑灵的强烈抗议与炸毛怒斥,他看了眼还在溢出光晕的红妆,对娘子淡淡道:“收起来。”
“嗯。”
赵灵妃眉间还残余一点惑色,但仍旧听话的第一时间收起了飞剑。
赵戎一笑,随即也不给赵灵妃继续多想的时间,他身子前倾低头,又噙住了她唇。
给青君倒蜂蜜水喝。
赵戎一心二用,一边引导着青君自己主动,一边在心湖出声。
“你什么时候醒的?”
归知道他担心什么,它安慰道:“赵大公子不必担心,你们刚刚的那些破事……本座全看见了,你们就不能声音小点吗?”
赵戎:“…………”
归见他吃瘪,笑了笑。
它其实在赵戎和赵灵妃一起刚进入南辞精舍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当时归见赵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儿子的食堂看,便冷笑着没有出声,心想着要好好看看这个好色之徒还能整出什么新花样来。
以前赵戎每回与那只它总觉得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是何古怪的笨狐妖钻被窝时,总是带着抹额,使归只能听到一点奇怪声响,无法用批判的目光去审视这对狗男女,这让它很是不爽,只好屏蔽耳识,也不去听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趁赵戎不注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对,没错,是为了杀他个措手不及,归当然不是为了看什么无聊的活春宫,它都嫌赵戎污了它的眼。
归是想在“关键时刻”吓一吓赵戎,就像刚刚一样,效果就很不错,只可惜赵灵妃有些矜持没有让他进闺房喝杯热茶,二人只是在外面喝蜂蜜水。
否则,它若是能在某个对于赵戎来说无比“关键”的时刻,突然出声,吓的他哆嗦不出来,那场面定然无比精彩,能让归极度舒适,为天下的女子除去一害,它这也算是再次造福玄黄界了。
只是可惜,这十分有趣之事没有发生,并且在路上,归还凑巧听到了赵戎突然向赵灵妃坦白“无为”紫气的事情,与赵戎的那些话语……
眉心轮中,归撇了撇嘴,此刻,见赵戎吃瘪后不说话,又在不忌讳它的忙着些男女喝糖水的幼稚之事,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聊,想着要不要再睡一觉,还能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正在这时,它透过赵戎眉心,瞟见了近在咫尺的那个女子的好看眉眼。
归忽然开口。
“赵戎,你用额头抵下赵灵妃的额头。”
赵戎不理它。
“喂,听见没?”
赵戎从怀中的温香软玉上收回些心神,“你要做什么?还有,你能不能别偷窥了。”
归不理会后一句话,它懒洋洋道:“你毁了你娘子的一半剑心,难道不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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