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剑。”
必死之局。
“只可惜浮世印要镇压一人,必须感应到此人的气血。”北魏年轻皇帝俯下身子,轻轻拿手指沾染地上残余的紫色血液。
“我很清楚,世上没有多少人能让你流血。”曹之轩面色复杂看着食指指尖的一抹紫色,叹息道:“但很不巧的是,李长歌就是其中一个。”
“那枚剑酒令,若是李长歌不来,自然也不会被我催使。”曹之轩轻声道:“时也,命也。”
白袍黎青身形顿了顿。
西关白没有再刺出。
“黎青。你输了。”
曹之轩面无表情对宁风袖道:“带虎骁犬阳两位下去。我要跟他单独说一些话。”
至此,真正的胜局被这位年纪不大的北魏皇帝紧紧握在手中。
一炷香时间,加上剑主大人的一剑。
大势已定。
城主府最顶楼变得极为空旷。
两个人相对而立。
沐浴紫血而立的西关藩王沉默收枪。
“还有八千黑甲。”曹之轩静静望着城外黑潮,轻声叹了口气,道:“我若是杀了你,八千黑甲自然也是要死的。”
黎青手下的十六字营,誓死效忠西关藩王,若是这位白袍藩王身死,八千黑甲必然拥死相随。
白袍黎青的手指有些颤抖。
握枪不稳。
“为什么?”曹之轩接着开口。
为什么呢。
就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吗?
“真的。真的。”曹之轩深呼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却是忍不住浑身颤抖,“你真的差点做到了。”
“兵封风庭。”
“离间北关东关。”
“藏拙十六年。”
“压我洛阳兵符。”
“还有一出千年难见的空城计。”
“黎青。你难道就一点旧情不念,难道就这么想坐上那个位置?”
曹之轩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
“你说你的十六字营念的乃是情之一字!你告诉我,这他妈的算什么情!”
北魏皇帝猛然沉默,看着那道白袍。
黎青面带微笑,看着失态的曹之轩。
他向来不多语,性格沉默。
如今他说了三个字。
“杀了我。”
曹之轩眼神死死盯住那一袭白袍,面色阴晴不定。
无数画面脑海中走马观花而过。
他道:“朕不想杀你。”
“是怕八千铁骑太多,杀孽太重?还是怕西关战事再起,血流成河?”白袍黎青嘲讽道:“徐至柔愿意出卖我,便是他真正承认了你的心狠手辣。如今到了关键时候,居然狠不下心下手?”
“朕真的不想杀你。”曹之轩的声音在颤抖。
“十六年前,朕坐上这个位置以来。给你西关藩王的位置,接那位入宫,便从未想过会有今天。”曹之轩自嘲笑了笑,“你最是重情,又岂会谋反。”
“可朕现在后悔了。”他面色悲伤,道:“若是朕不曾把你封上西关藩王,今日便不会有这场博弈。朕不该给你这个博弈的机会。”
手足之情,该是有多深。
又该是如何,才能让人下定决心断绝手足?
“退之。”曹之轩颤声道:“朕不愿杀你。”
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好。”
白袍黎青微微一笑,声音温和。
手中西关白枪尖再度飘紫。
如血一般妖异的枪尖指向不远处的年轻皇帝。
“那就换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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