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香味传来,仿佛嗅到了明媚的四月天里樱桃红了的水灵劲儿。
罗天珵不自觉就吸吸鼻子,心道怪好闻的,难道是这两日樱桃吃多了?
怀中的人一直没动。
罗天珵心忽然就软了一下,伸手欲拍拍那纤细的身子,外面传来惶恐的声音:“世子,小的该死,惊着您和大奶奶了。”
罗天珵忙收回了手,摆出严肃的表情:“怎么回事儿?”
“是有个小郎突然冲过来,车停得急了。”
“不要紧,继续走吧。”
一声吆喝传来,马车动了动,继续前行。
静静的车厢里,能清晰听到车轱辘压过青石路的声音。
甄妙头埋在罗天珵怀里,一动不敢动。
哪个倒霉孩子出来坑人啊,把她撞得流鼻血了好吗!
怎么办,她的夫君大人会不会恼羞成怒,把她从车窗丢出去?
见甄妙一直埋在怀里不动,头上戴的蝴蝶簪随着马车的前行,翅膀一颤一颤的,一股异样情绪升起。
罗天珵掩饰地轻咳一声,道:“甄四,你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觉得前襟湿漉漉的,挑了挑眉,好笑地问道:“你哭什么?”
“我没哭。”传来甄妙低低的声音。
“那你还不起来?”罗天珵更觉好笑,心道女子和男子就是不同,娇气不说,脸皮还薄。
不过她这死活不承认的样子,还是挺有趣的。
“我觉得,我起来了,你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生气。”
“甄四,我从来不是爱生气的人。”罗天珵无奈地看着怀中人。
甄妙悄悄撇了撇嘴。
别开玩笑了,你要是不爱生气,我还不爱吃呢!
想着总不能一直埋在人家怀里,甄妙抬起头来,尴尬地笑了笑。
鼻子底下那两串红把罗天珵吓了一跳,忍不住伸手擦了擦。
甄妙愣了。
他居然没生气,还,还给她擦鼻血?
“你怎么这么不禁撞?”
甄妙拿出雪白的帕子擦拭,嘟囔道:“还不是你身板太硬了,跟铁块似的,也不知道怎么练的。”
罗天珵见她这样,也不和她吵,低头看看,就看到前襟红了一片,然后就傻眼了。
他要穿着带血的衣裳去老丈人家吗,会不会直接被乱棍打死?
“甄四——”
“嗳?”甄妙自知理亏,眨了眨眼。
“你可真是有能耐!”
甄妙不好意思笑笑,恢复了冷静:“世子,和车夫说一下,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让后面马车上的阿鸾来一趟。”
罗天珵照着做了,片刻后车门帘掀起。
阿鸾半垂着头问了好,没有往罗天珵那边多看一眼,只等着甄妙吩咐。
“阿鸾,世子衣裳脏了,你去拿身新的来,”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轻轻道,“别让别人看到了。”
“是。”阿鸾没有多问,退了出去。
甄妙脸却有些发红。
这莫名其妙的路上换衣裳,被别人看到了,可是有嘴说不清了。
不大会儿阿鸾转了回来,带了身颜色花纹和罗天珵身上穿的差不多的衣裳。
这也是惯例了,一般来说凡是出门,主人家都会带上类似的衣裳,以备不时之需。
罗天珵换了衣服,才算是松了口气。
建安伯府大门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数个打扮一新的小厮站在门口候着,远远地见了镇国公府的马车,其中一人立刻回去禀告。
罗天珵下了马车,伸了手把甄妙扶了下来。
伯府的下人见了,笑嘻嘻地交换了神色,心道世子对他们家姑娘,还是挺不错的。
二人被请去了宁寿堂正堂。
正堂里人都快满了。
罗天珵恭恭敬敬的给长辈们见礼。
老夫人暗暗点头。
甄妙之前不觉得,可回了伯府,才发现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特别是对老夫人和温氏,早就不知不觉有了感情。
请安时,眼圈都忍不住红了。
老夫人忙把她拉到身边坐下。
甄妙定了定神,这才发现角落里坐了个意想不到的人——甄静。
数月不见,甄静气色好了许多,眉宇舒展,看来这段时间过得不错。
她也正往这边看来,二人目光相触,甄妙觉得都能听到啪啪的火花声。
甄妙收回了目光,然后发现屋里少了甄冰,就问:“祖母,怎么不见五妹?”
老夫人笑了笑:“五丫头有些不大舒坦,就在屋里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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