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的作用,他们的做法都足以令人心寒。
他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人。为了今后的大计,他可以暂且忍耐虚与委蛇。可让他完全不介怀,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到现在,他肯喊一声祖母,肯喊太子一声表哥,已经算是不错了。
顾弘无言以对。面容肖似的父子两人,默默无言的对峙。
郑夫人忙凑上前来打圆场:“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早朝,都早些歇着吧!有什么事以后再慢慢商议。反正还有一年的时间,熙年的亲事暂且不急。”边说边冲顾熙年连连使眼色。
顾熙年张口告退,顾弘叹口气,挥挥手让他走了。
顾熙年走了之后,夫妇两个如何长须短叹暂且不提。只说顾熙年,回了出云轩之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待到了半夜,一直迟迟没睡。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全福在书房外等的焦急,终于大着胆子敲了敲书房的门:“公子爷,时间不早了,您也该歇着了。
过了半晌,顾熙年才应了一声。
一夜无话。
隔日清晨,天还没亮定国公府的祖孙三人便一起出府去上朝。五天一次的早朝,总免不了有一堆的事情启奏定夺。二品以上的官员,有随时发言的资格。三品及以下的,也得仔细聆听思索,以防皇上突如其来的问话。
这样精神一直紧绷着,直到散朝,已经近正午了。
太子略有些倦色,却又不掩兴奋,亲热的拍了拍顾熙年的肩膀,低声笑道:“熙年,你刚才那番言论可真是精彩。把那个钱侍郎比的黯然无光。你可没留意,三皇弟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那位钱侍郎,正是三皇子的派系人马。在朝堂上启奏田赋改革一事,本想博得皇上赞誉,却被顾熙年一番精辟犀利的言论辩驳的哑口无言,生生的成了朝堂的笑话。顺带累及三皇子也颜面无光。三皇子要笑的出来才是怪事。
顾熙年忍住抽身离开的冲动,不动声色的笑道:“太子殿下过奖了。皇上问及田赋的事,我自然要一一禀明。”
户部尚书年纪不小了,还有两年就要荣休,平日里装聋作哑,在党派之争中保持中立。顾熙年和那位钱侍郎,分属太子嫡系和三皇子派系,平日里就明争暗斗不休。今天在朝堂上的口舌之争,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太子心情大好之余,热络的挽留顾熙年在宫里吃了午饭再走:“……母后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这些日子总在我面前念叨你。今天难得有空,一起去凤仪殿吧!”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在一起说话一直十分随意,太子连自称本王也省略了。
顾熙年本想拒绝,转念一想,便又笑着点头应了。
太子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自然高兴。
自从五年前沈秋瑜嫁入太子府之后,往日亲如兄弟的两个人,陡然断了来往。这几年里,虽有美人相伴不亦乐乎,可每每想起此事,心里也颇不是个滋味。不过,现在总算是好了。两人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顾熙年对他来说,不仅是一个得力的帮手,也是亲密的兄弟,两人几乎无话不谈。
只是,沈秋瑜这个名字,很自然的成了禁忌。两人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
顾熙年眼角余光瞄了容光焕发心情愉快的太子一眼,心里暗暗冷笑一声。没人比他更清楚赵琌的性子,宽厚有余,能力却十分平庸,耳根也软。比起精明的三皇子来,实在差了不止一筹。若不是占了嫡长的优势,根本就不是三皇子的对手。
不过,对他来说,太子越平庸越好。不然,顾皇后也不会如此的器重依赖他……
“表哥,”顾熙年笑着换了个称呼,显得十分亲昵随意:“鸣哥儿长的又白又胖,你能抱得动吗?”
这略显戏谑的话语,迅速的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太子初为人父,提起鸣哥儿自然高兴:“你可别小看了我,每天回府,我都要抱上一会儿的。”
提起鸣哥儿,不免又要提到鸣哥儿的生母林侧妃。顾熙年不动声色的试探道:“表嫂身子不太好,照顾鸣哥儿怕是有些吃力。林氏是鸣哥儿的生母,若是一起照顾鸣哥儿,表嫂也能松口气。”
太子不疑有他,随意的笑道:“这些内宅小事,我向来是不过问的。由着你表嫂安排就是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