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同样有利,这么划算的买卖,我们不做岂不是太亏了?”
陈丧良有些动心了,再稍一思索后,陈丧良点头说道:“好,那就试一试,玄成先生,烦恼你替我写一道书信给李密,用我的口气嘲笑他胆小如鼠,只敢躲在虎牢关东门外鸡鸣狗盗,不敢移营虎牢关以西,与我正面对峙,激他转移营地,到虎牢关西门外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对了,书信不要封口,使者要见到李密和翟让同时在场再呈上书信。”
魏徵一口答应,立即提笔作书,那边恰好在场的钱向民却是脸都白了,苍白着脸色说道:“陈留守,卑职可不敢去送信啊,卑职上次送信已经骗了瓦岗贼一次,瓦岗贼恨我入骨,我要是去的话……。”
“放心,不要你去。”陈丧良不耐烦的说道:“这样故意激怒敌人的事,我当然会另外派人,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掉脑袋的可能大,我也不会派你去。”
钱向民顿时喜笑颜开了,也终于觉得一次自己算是跟对人了,然后钱向民还异常难得的提议道:“留守,卑职认为,王世充借口军粮不足屯兵管城,不再北上,可能未必全是借口,彭城那里的情况我们都知道,彻底被打烂了,王世充的军粮可能确实有些不足,管城这边其实也差不多,瓦岗贼攻入荥阳郡已有半年,荥阳全郡只剩管城和大梁没有陷落,肯定同样是粮草匮乏,王世充就算在管城征集粮草,也肯定收集不了多少。既然是这样,我们想要引诱王世充北上,不妨在这方面做些文章。”
“怎么做文章?”陈丧良十分惊奇的看着钱向民问——也确实惊奇,都已经快四年了,钱向民还是第一次说出一些有道理的话。
“留守不妨上表越王殿下,表奏王世充千里来援之功,请越王殿下颁布钧旨犒赏王世充军粮草、牛羊、美酒和金银。”钱向民很小心的建议道:“然后再派人手捧越王钧旨前去管城犒劳王世充,期间故意向王世充的部将士卒散播消息,说明只要王世充北上抵达黄河岸边,与我们取得水路联系,我们东都的官船就可以顺河而下,把犒赏送抵王世充军中。王世充军中缺粮,士兵定然口粮不会十分充足,说不定都是靠野菜团子充饥,听到了这个消息,肯定会要求王世充立即北上,由下自上逼迫王世充进兵……。”
小心翼翼的说到这里,胆量欠缺的钱向民察觉到陈丧良神情古怪,又看到袁天罡、魏徵和裴行方等人都是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钱向民胆子更虚,畏畏缩缩说道:“留守,如果卑职说错了,那就当卑职没说过。如果你觉得还行,卑职倒是敢去担任此职,保管把我们东都的重赏,让每一个王世充的部下都知道……。陈留守,袁先生,裴兄弟,你们别看着我了,我怕啊。”
袁天罡和裴行方都被袁天罡的熊样逗笑了,陈丧良也笑了,笑得还很颇欣慰,道:“难得听到你钱向民有这样正确的见解,行,既然你更难得的自告奋勇一次,那就这么定了,我马上给越王殿下上表请旨,然后你亲自去管城依计行事。”
钱向民大喜,赶紧表示陈丧良的夸奖不过是谬赞,自己其实文不成武不就难担大任——然后自然是恳求陈丧良给自己多派武艺高强的可靠侍卫,陈丧良笑着一口答应。当下陈丧良等人依计行事,一边给越王杨侗上表为不要脸的老丈人王世充请赏,一边写了激将书信,派上次那个不怕死的使者再让虎牢关,去给李密和翟让送信。
连陈丧良都没有想到裴行方指出方向自己随意用出的激将计效果有这么好,当天傍晚,隋军使者把没有封口的书信送进虎牢关后,不用隋军使者等待与李密、翟让的同时见面,翟让早就来到了面前询问隋军使者来意,还直接索要了那道没有封口书信的取出信笺观看,再到李密闻报入关接见隋军使者时,翟让不仅早已经看完了陈丧良的书信,心里还已经生出了自己太过吃亏的念头——凭什么要自己的瓦岗军和陈丧良正面对峙啊?和陈丧良这样的奸贼直接对峙,自己连睡觉都不敢放心合眼,亏不亏啊?
看了陈丧良的书信,又听翟让微笑解释说是因为书信没有封口他才先看的,李密心里大骂陈丧良无耻狠毒,脸上却不动声色,又稍做盘算后,李密向隋军使者吩咐道:“回去告诉陈应良小贼,多谢他的提醒,我还真忘了移营虎牢关西门外出兵更方便这一点。叫他把脖子洗干净等死,我如他所愿,明天就移营到虎牢关以西!”
隋军使者大喜,立即告辞离去,那边翟让更是大喜,隋军使者刚走,翟让就假惺惺的问道:“魏公,你真打算移营?陈应良奸贼故意激你移营,只怕其中有诈,是否慎重考虑?”
李密还真没完全看出陈丧良的所有用意,还道陈丧良这么做不过是更进一步挑拨离间自己与翟让之间不太牢靠的关系,为了大事,李密微笑着就说道:“东郡公放心,无妨,陈应良奸贼激我移营,无非就是想方便他偷袭劫营,或者浑水摸鱼乘机偷袭虎牢关,我还真不怕他来这套,只要他敢来偷袭,我保管让他有来无回。如果东郡公不介意的话,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移营到虎牢关西门外驻扎。”
有人免费守门挡箭,翟让傻了才会拒绝,假惺惺的客套了几句,翟让也就眉开眼笑的接受了李密的要求,还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全力帮助李密军迅速在虎牢关以西建立坚固营地,陈丧良如果敢来偷袭李密军营地,翟让也一定会立即出兵救援。
李密含笑谢了翟让的好意,然后才说道:“不过东郡公,密有言在先,因为我的粮道后路都在虎牢关以东,暴君派来王世充又屯兵管城,随时可能北上威胁我的粮道后路,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只能分兵三万在虎牢关以西立营,与陈应良奸贼正面抗衡,黎阳粮道事关你我两军的全军安全,密不得不这么做,希望你理解。”
翟让的性格确实比较大度,觉得李密的话有道理,又觉得李密分兵立营,还可以替自己同时抵挡来自陈丧良和王世充的威胁,便立即点头说道:“魏公所言极是,是应该注意保护我们的粮道后路,就这么定了,你分兵立营之后,我们联手攻打洛口仓时,你出兵也可以方便许多。”
李密笑着拱手道谢,心中又冷笑道:“以为我分兵立营后,你就可以放心高枕了?等着吧,陈应良小贼,你也给我等着吧,别以为逼得我分兵立营成功,你就可以稳操胜算了,我和你一样,麾下精锐战兵确实不多,但是我比你强一点,我还有一些不敢放心使用的能打军队,在他们面前,你未必能讨到什么好。”
李密所说的这些不敢放心使用的能打队伍,当然是指他攻占黎阳仓后,为了有稳定的军粮才能投奔他的变民军队伍,其中最大的一股,还是已经在张须陀和杨义臣等隋军名将的轮流打击下都没有被彻底剿灭的著名贼寇郝孝德,虽然郝孝德在投奔李密后表现得颇为听话,狡诈多疑的李密对他却还是不敢完全放心,这次南援瓦岗军也故意把他带到了军中,现在需要一支能打的军队屯兵虎牢关以西和陈丧良正面抗衡,必要时刻也能发挥其他作用,李密第一个首先就想到了郝孝德。
因为李密主动提出给郝孝德补充了一部分兵力,还让郝孝德指挥同样受命移营的李士才和李文相两支变民军,再加上从来没和陈丧良打个交道,对陈丧良阴险狡诈程度了解不多,郝孝德十分乐意的接受了李密的安排布置,第二天天才刚亮,郝孝德就带着军队开始了移营行动,按照李密的要求,把营地转移到了虎牢关西面五里外的高处,翟让这边也遵守诺言,派出人手帮助郝孝德尽快建立营地,还为郝孝德提供了不少营地建设所必须的物资,原本已有一些隙缝的李密军与瓦岗军也因此弥补了不少友情,就连翟让的宝贝兄长翟弘和宝贝侄子翟摩侯也因此笑容满面,感叹终于可以睡过好觉之余,也多少称赞了几句李密够交情讲义气。
为此兴奋的还有郝孝德的一个部将,跟随郝孝德率军来到虎牢关以西的立营地后,这个部将指挥部下迅速建设营地的同时,不断的眺望西面的洛口仓方向,嘴里念念有词,左右好奇问起他在念叨什么时,他笑着说道:“当然在算洛口仓有多少粮食,听说洛口仓有三千口粮窖,每窖藏粮八千石,等我们把洛口仓拿下来,这一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刘将军,那也得我们拿下来再算。”左右笑道。
“拿下来还不容易?”这名部将自信的笑道:“有我刘黑闼在,洛口仓就一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