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死前可是埋了一根致命的针。
“夜爵离开南洋之后,你把明乐的遗嘱内容透露给明月。”厉斯臣淡淡地吩咐着。
厉先生的人生信条是:老子都没有幸福,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老子面前晒幸福。
重欢跟明月约了见面的地点,在一家很是安静的咖啡馆。
重欢到的时候,明月已经等在了卡座里,咖啡馆没有人,显然是被清场了。
重欢走过去,只见明月坐在微暗的橘色壁灯下,垂眼,看着手上的杂志,数日不见,明月越发的清瘦,头发修剪了一下,自然弯曲地垂到了肩膀,见她来了,抬眼一笑,明媚动人。
重欢见她气色还可以,也放下心来,走过去,笑道:“怎么来的这么早?”
“闲来无事就早点出门。”明月微笑,见她依旧是简单的素色长裙,若不是一张脸着实漂亮,只怕要淹没在人海中了。
“厉先生居然肯放你出来?”明月取笑道,对于明家的内斗、父亲的病逝都绝口不提,好似真的从阴暗里走了出来。
“他偶尔会有点人性。”重欢带了报纸出来,低低地问道,“你怎么突然之间要离开南洋?是不是夜爵威胁你跟他走的?”
明月心里一惊,察觉到重欢的敏锐,摇头说道:“你被厉先生关在家里,并不知道明家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
明月叹息,此时突然之间意识到,她自从赫尔辛基回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重欢也是,事业的走红到息影,再生下小泥巴,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厉先生将重欢隔离的很好,这些外界的风风雨雨的伤害没有一丝一毫地落到重欢的身上。
以前她会愤怒这是一种没有人权的监禁,如今看来,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原本明氏内部就腐朽,父亲病逝后,明家已经不复存在,夜爵接手明氏已久,不过前段时间才公开,现在的明氏虽然还延续着原来的名字,但是内里已经成为夜家的产业。”明月说道,“我早就看开,更何况他答应我会妥善安排好明氏子弟。”
“他的要求是什么,让你跟着他去金三角那混乱的地方?”重欢皱眉,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说道,“我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只是你从小娇养在南洋,去了那地方怎么生活?月芽,你爱他吗?”
明月愣了一下,说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小白是夜爵的孩子。”
重欢惊住。原本就有这样的猜测,但是想到月芽早些年就跟夜爵这样邪气的人打过交道,就心里发寒。夜爵和厉斯臣还是不同的,厉先生虽然冷酷强权,但是行事还算正派,但是夜爵出身金三角,武装、贩毒、狙杀是那一带的特色,本能地总让她想到致命的毒蛇,内心恐惧。
“虽然忘了那一段过去,但是想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我在南洋这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既然逃不开就索性接受。”明月似有所悟地说道,根本无法说清自己对于夜爵的心思,那个男人是她人生里的一个变数,他总是能撕开她所有的矜持的、漂亮的外衣,露出她的脆弱和恐惧来。
他总是说,小月芽,享受你的恐惧,享受这世界能给与你的一切。某一方面来说,夜爵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