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怎么都赶不走。也许真的是父子之间有着很神奇的磁场吸引吧,虽然他生气于楚念故意将沈牧骞说给他听,但他的生气也只是一时的,这么多天过去,再回想起来,其实他从没对楚念有过什么恼怒。
他真正生气的,是季蓝,生气于为什么在他们之间,还会有一个叫沈牧骞的人,生活原本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可突然之间又被另一个男人介入其间,这让他非常不舒服。可是季蓝却一直和他闹,和他吵架,而他也很是疲倦,不想和她吵,可一和她见了面,却又忍不住翻出之前的事情,仿佛只有这样,他们两个相处起来才不会显得尴尬。
他刻意不接她的电话,刻意不去回应她的任何事情,刻意不见她,是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他是讨厌吵架的,可一想到沈牧骞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当然他调查过沈牧骞的事情,但是他也知道虽然他在商界在娱乐界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他不是神,有些事情还是没有办法办到。比如调查沈牧骞这件事。
沈牧骞的背景也很复杂,但却被保护的很好,几乎什么都查不到,他本人也十分自律,平时根本没什么新闻传出,可以说是个非常低调低调到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富家少爷。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很无能为力。
于是就更加不想见到季蓝了。
今天季蓝竟然会委托杜一航来告诉他,想见他,而听杜一航的语气,似乎,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季蓝到底想要怎么样?
简单交代了一下工作,杜云哲将所有的会议和会面都推掉,独自开车去了季蓝的公寓。
没指望季蓝能给他开门,他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钥匙,打开门进去,屋子里出奇的静悄悄,已经是晚上了,客厅里连灯都没有打开,杜云哲打着手机的亮光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将灯打开,皱着眉头适应了几秒钟后,他的视线向里面扫去。
目光在客厅中央停滞,杜云哲突然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直窜到脸上,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皱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睡的人事不知的季蓝,抿了抿唇,短短几秒钟,他似乎想了很多事情,然而想再多,最后也只是俯过身去,将季蓝轻轻地抱起来,放在沙发上。
可杜云哲应该是过于紧张了,以至于抱着她的时候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跟着季蓝一起倒在地上。然而这一下却直接把季蓝给弄醒过来,半睁半闭的眼睛看着杜云哲,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是身在何处。
灯光晃的她眼睛生疼,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轮廓,而刚睡醒,她的脑子也有点不灵光,费力的晃了晃自己的头,她依稀看见自己面前的人离她远去,想伸手抓住,但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喉咙里很是干涩,张了张嘴,可只知道自己发了声,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杜云哲皱着眉头看着季蓝,审视着她,想弄明白她刚刚说了什么。
“你想要什么?”他问道。
“……水……”季蓝嘶哑着嗓音,尽力将话说的清楚。
杜云哲这次听懂了,幸好热水器里还有烧好的水,他拿了杯子冷热兑了一下,又试了试温度,觉得刚刚好了,给季蓝端过去,对着仍旧闭着眼睛的季蓝说:“起来喝口水。”
季蓝缓缓睁开眼睛,定定看了杜云哲足足五秒钟,神思慢慢清明,忽然心上抽痛,她难过的皱起眉头。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杜云哲看她情况异常,连忙问道。
季蓝将自己的脸面向另一边,任由眼泪往下流,对于杜云哲的问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可以说,是她的心不舒服吗?原本那么渴望看到他,可是现在,他却成了她痛苦的根源,他们曾经那么相爱过啊,可是现在,他们不得不对时间低头,时间将他们之间的感情磨光,就好像人身体里所有的细胞都死掉,身体机能老化,再生不出新的细胞来,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杜云哲沉默地看着季蓝,他知道她在哭,自己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想去哄她,可有些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只能看着她哭,任由她伤心难过。
“杜云哲,如果我没有让杜一航去叫你,你是不是就打算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了?”良久,季蓝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