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空中,一头身长一丈的猛虎凭空浮现,璀璨如灯的两只吊睛大眼珠子昂然下顾。
这虎眉目清晰,周身绚烂澄澈,看似无色,却又隐隐有七彩毫光流转,光芒耀眼,星月因之失色。
羊泉子的神情郑重起来:“小小年纪竟已跨过了由虚化实的那道门槛,这已不仅仅是常人不可见的虚无气象了,只是我想不明白,明明你的一身神意刀气都已被我的鬼爪锁住,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渗透入这猛虎气象之中?”
他虽是这样问,出手却毫不犹豫容情,阴邪鬼爪始终在尽力收拢握紧,将掌心的灵气团一再压缩。
然而自猛虎气象浮现虚空,那鬼爪的几根狰狞骨指就再不能收拢半分,灵气相互消磨,磨刀一般的嘈杂刺耳声响此起彼伏。
被骨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刘屠狗轻声笑道:“真锁住了么?”
轰!
一声响彻数里的暴烈巨响当空炸裂,如雷霆霹雳,震耳欲聋。
通体幽绿色、遍布赤红色羊角鬼面符斑的巨大鬼爪猛地膨胀,宛如花苞绽放,指缝间露出无数道耀眼白光。
下一刻这些白光竟各自扭曲,似藤蔓一般缠绕上鬼爪的指节,蔓延拉扯,如无数把锯子在纵横切割。
这炫目景象只持续了短短几个呼吸,随即整只鬼爪便突然分崩离析,轰然碎裂成无数团红绿夹杂的散乱灵气。
那是数百张神情怨毒的羊角鬼面,各自裹挟一团幽绿灵气,在尖啸着四散逃离。
羊泉子将双手负于身后,其中一只手上鲜血淋漓,遍布裂口血痕。
他的脸上泛起一股不详的阴霾青黑,仰着头只是冷笑:“刚柔由心,锐利无匹,好刀气!”
积年老魔心中眼底再无半分轻视,先前那些灵动如活物的白光,竟都是这黑衣少年的刀气!
他张大了嘴深深一吸,漫天羊角鬼面似有了主心骨,立刻化作一道邪气森森的灵光长流,争先恐后飞入羊泉子如无底洞一般的口中。
刘屠狗立在半空,眉心血痕赤芒如火,睁开的双眸一片光明璀璨,一头猛虎扑击下来卧于身后,愈发衬得他宛如神祇。
他面无表情地摊开右手,无数道大小长短各不相同的灿烂刀气如飞鸟投林,化作道道流光汇聚向他的掌心,一针一线细细勾勒,眨眼便织成一柄只寸许长的刀,凭空悬浮,虽小却威严深重,犹如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下方所有人的心头。
一在空、一在地,一如神、一似魔,各自手段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杨雄戟四仰八叉坐在地上,寒铁长钺戟横在膝上,雪蹄绿螭兽卧在脚边。
他仰面朝天、神情复杂,半是钦佩崇敬,半是悔恨不甘:“二哥神威一日胜过一日,可教我等凡夫如何追赶?”
任西畴闭目盘腿而坐,气息沉静之中透着一丝活泼之意,竟似是在如此险境有所顿悟了。
张金碑与董迪郎同样盘坐,神情却极痛苦,只是在苦苦支撑,身处两位近乎神通境界高手的气机交锋之中,好处不言而喻,凶险更是不言自明。
如此浩大威严,四名黑鸦和一马一牛俱都动弹不得,几匹凡马更是瘫软跪伏、浑身颤抖。
“气数更替,果是可怖可畏,是老子小觑天下英雄了!只是老子大事未成,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以死相拼,便宜了昔日仇敌……”
羊泉子气焰完全收敛,大声问道:“道友可否罢手?羊泉子必有厚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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