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瞎了你的狗眼!乱冲乱撞,伤了我不要紧,就怕你撞上了金贵的主子们!”
明明是为自己出口气,却偏偏扯上主人家,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莫过如此!
阿云面色一变,唯唯诺诺应是,待中年女人骂声间歇,她拔腿便走,速度奇快,生怕晚一秒又会被臭骂一通!
“平嫂,是我让阿云去请雅儿。”纪情波澜不兴的声音传来,稍带凉意。
平嫂一惊,连忙换上谄媚的嘴脸,“原来是小姐的吩咐,我下次一定注意。”
单平是当初纪情从纪家带来的佣人,从小就贴身服侍她,虽然年过半百,但却是个泼辣厉害的人物,所有仆人之中,也只有她敢唤纪情一声“小姐”。
纪情不置可否,但怒气却就此揭过,看得出来,她很看重这个老仆。
目光落在平嫂手里包装精致的方盒之上,纪情皱眉,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平嫂这次想起正事,方才为了教训阿云那个死丫头,居然差点忘了,满脸堆笑,忙不迭回应,“我刚才从院门进来,就看见这个盒子摆在门口正中的位置,我看包装精致,估计是什么贵重东西,也不敢私自处理,就搬进来交给您了。”
纪情将盒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有分量。
“究竟是谁送的?”纪情凝眉,目露深思。
平嫂眼前一亮,“哦”一声。
“小姐,您说不会不是二少爷送给您的?”
“隽臣?他昨天不是已经回到岛上了吗?有东西给我大可以当面给,摆在门口做什么?”
平嫂嘿嘿一笑,“咱们二少爷从小就聪明懂事,对您的一片孝心,更是没得说,哪次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礼物?估计,这是想给您个惊喜呢!”
纪情眼底涌现出一抹柔软,小儿子是她心尖尖上的肉,对她更是周全孝敬。
“这个隽臣……”责怪之中隐含宠溺,这才是一个母亲对亲生儿子该有的态度,“那就拆开来看看吧……”
平嫂笑着点头,三两下拆掉了外层包装,正准备打开盖子的时候,纪情朝她摆了摆手,“还是我亲自打开吧,也不枉费他一片孝……啊——”
当盖子被打开的瞬间,一阵恶臭扑面而来,纪情面色刷的一下雪白,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弹开,连连向后退去,侧腰撞在桌角上,痛呼一声,跌坐在地。
平嫂面色大惊,凑上前去,只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腐烂生蛆,小拇指大的白色驱虫不停蠕动,密密麻麻。
呕——
她当即转过头,一口吐了出来,脑中一个激灵,那张腐烂的面孔自眼前闪过,即便面目全非,但却依稀可辨。
“是、是阿荣!”
纪情捂住胸口,全身颤抖,“是那个女人……一定是她干的!一定是她!”从一开始的低低呢喃,到最后一句陡然爆发的怒喝,纪情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荣嫂那张千疮百孔的脸,全身汗毛倒竖!
平嫂反应过来,用衣袖将唇边污秽物一擦,跌跌撞撞走到纪情面前,嘴唇哆嗦,“小、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指甲嵌进掌心,尖锐的疼痛传来,纪情这才从恐惧之中挣脱,逐渐镇定下来。
“去准备一个不锈钢盆子,到厨房拿点菜油,还有,别忘了火柴……”
按照纪情吩咐去寻温馨雅的阿云尚且不知,她的母亲早已身首异处,一颗头颅也将在烈火之下,化为灰烬!
阿云注定无功而返,因为此刻,她所寻之人根本不在自己房间里。
占鳌原本是一座孤岛,因为安家在此落地生根,这才有了如今的繁荣景象,成为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宝地!
岛上孤山连绵,本家大宅依山而建,气势恢宏,悬泉瀑布被修饰成壮阔水帘,山地土坡被改造成一个个美丽花园,就连稀泥土坑都成为了幽幽小径。
此刻,某个位置隐蔽的花园之中,一男一女相对而立,女子身材纤细,弱不禁风,此刻正泪水涟涟,满眼荒凉;男子身材壮硕,面容冷硬,眼里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战野大哥,煌哥哥他……是不是已经爱上别人了?”温馨雅咬唇,孱弱得宛如风中白梨。
战野面色冷峻,眸光凉薄,“家主的事,从不向下属交待。温小姐若是有什么疑问,大可向家主明言。”
女子惨然一笑,“明言?”眼里带着深深自嘲,“我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如何明言?”
女子略带幽怨的话,让他一噎,不知该如何开口。
深吸口气,女子清丽的脸庞挂上一抹伪装坚强的笑意,看上去竟让人无比心酸。
“这都是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