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声道,“封常清,尔敢!”
封常清轻叹一声,“殿下,下官职责所在,大都督军令所至,不敢不从。还请殿下见谅!”
……
……
玉真观内。凤鸣道姑和李腾空师徒隐蔽在观内高大的围墙之下,眉头紧皱,脸色都非常难看。
李腾空师徒选择躲在玉真观,本来以为是最安全、最不惹人主意的地方,却不料张瑄竟然举兵包围了玉真观。她们虽武艺高强,但要说冲破这数千人的军卒队伍逃离玉真观,怕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凤鸣道姑怒视着李腾空,轻轻斥道,“空儿,都是你!要不是你不听为师之言,焉能有今日之祸事!你我陷入羽林卫包围不说,还坏了二公子的大事!”
李腾空默然垂下头去,清冷的脸上浮动着无尽的羞愤之色。此时此刻,她没有去想如何脱身、是不是坏了安庆绪的所谓大事,而是猛然想起了那个无赖和臭流氓张瑄。
他……他竟敢……李腾空咬紧牙关,低低道,“师傅,待我出去杀了那张瑄!”
“闭嘴!数千兵马围困,你出去岂不是送死?”凤鸣道姑轻斥道,“老身只是担忧,张瑄找到这里来,是不是二公子那边出了问题!”
“恐怕是那安庆绪泄露了咱们的藏身之地吧。”李腾空有些不满地扫了凤鸣道姑一眼,轻轻道。
对于凤鸣道姑投靠安禄山,她一直不以为然。她虽怀有家仇,但还不至于要颠覆大唐江山。可这安禄山明白着是要造反谋逆,凤鸣道姑从之无疑就是从贼。
可李腾空旋即又想起自己师傅的身份,暗暗幽幽一叹。
凤鸣道姑出身前朝皇族,一直仇视李氏王朝,之所以投入安禄山门下效力,无非是想要帮助安禄山祸乱大唐天下而已。
凤鸣道姑犹豫良久,突然抬头来望着李腾空,眸子里闪动着某种疯狂之色,“空儿,事已至此,想必是你我师徒缘分尽了。”
“为师拼死冲出观去,无论如何,为师也要保得二公子周全。空儿,你便潜藏在这观中,寻机逃出去。”
“师傅……”李腾空皱了皱眉,“师傅,不如你我师徒合力,冲出观逃命去吧。纵然师傅能冲出去,再要进城,岂不是自投罗网?”
凤鸣道姑摇了摇头,“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师既然答应安郡王,要保护安庆绪周全,纵是一死,也不能舍了安庆绪。”
“空儿,为师去矣!”凤鸣道姑轻轻拍了拍李腾空的肩膀,突然长啸一声,纵身而起。
凤鸣道姑站在围墙之上,身形柔若无骨,随风摇曳。
她袖口一挥,一柄锋利的宝剑顿时闪烁在她的手上,俯身凝视着那密麻麻遍布玉真观四周旷野之中的杀气腾腾的羽林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了。
以她的身手,在数百羽林卫中突围而出,不算难事,但这眼下却是一支大军!
她只要冲下去,必然有无数箭矢飞射而至,数千人就算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她了。
但纵然如此,左右也是一个死,她如今也只能冲下去。冲出去算是命,冲不出去还是命。
凤鸣道姑微微闭上了眼睛,陡然又怒目圆睁,厉声呼喝道,“拦路者死!”
一道剑光闪过,凤鸣道姑纵身飞跃观下,顿时就落入了羽林卫的重重包围之中。左突右奔,势不可挡。
封常清见那道姑勇猛非常,不禁皱了皱眉。
他回头望着跨在马上的张瑄,躬身道,“此刺客,不知大都督是要死要活?”
张瑄淡然一笑,“如能活捉最好。擒拿不了,诛杀不计!”
……
……
李持盈见自己观中竟然真的冒出一个刺客来,而且还是与自己相熟的凤鸣道姑,不禁脸色大变。
这个时候,张瑄回头来望着李持盈,拱了拱手淡淡道,“事急从权,为了护得殿下安全,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见谅一二。”
“此人……本宫且不知她竟敢行刺大都督!”李持盈轻轻一叹,神色变得无比的复杂,她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一场祸事之中。无论如何,如果张瑄给她扣上一顶窝藏甚至是主使刺客行凶的罪名,她便是真正走上了绝路,再也无路可退了。
但张瑄却知道这事儿其实与玉真无关,他压根就没有趁机铲除玉真的想法。
他因为荣王叛乱、嗣宁王逼宫之事,与李氏皇族的关系搞得非常紧张,如今如果再动了玉真公主,那他真的会成为李氏皇族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张瑄虽然不怕,但终归对他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