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三姐长吁短叹。
窗户纸被捅破,杨玉环心里倒也轻松了许多。她咬了咬牙,忍住羞,低低道,“我……他让我在长安等他两年,两年之后,他会接我出宫!”
杨三姐吃了一惊,紧紧抓住杨玉环的手,柔声道,“娘娘,你当真为了他,宫里的荣华富贵都不要了?”
“荣华富贵本来就是过眼云烟……我只求下半辈子,能做一个普通的女人,过几年安心的生活——留在宫里做什么?纵然锦衣玉食也是凄苦孤独,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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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亨赐婚封赏的诏书传回陇朔,已经是八月底了。那个时候,正是张瑄在吐蕃拿下契林错要塞的时候。
因为消息闭塞,再加上张瑄也没有派人往回通传消息,所以陇朔也不知张瑄的具体行踪,只是张瑄率军一去一个多月没有动静,陇朔上下自然有些“动静”。
封常清和张巡自然是非常焦急不安。
封常清镇守灵州,代理大都督权力,维持大都督府的运转。
而张巡则将鄯州卫留下布防,重新安置在了原先的要塞堡垒以及各城池之中,然后自己就带着百余军卒,昼夜兼程赶去了河珧一线。
李光弼率军4万驻防河州,张巡赶来,李光弼知道他是张瑄的亲信,亲自迎出了城去。
“张大人!”李光弼带着几个亲兵,迎了过来。
“李将军!”张巡神色复杂地拱了拱手道,“大都督临去之际,吩咐下官安抚完鄯州事宜,便赶到河珧军中待命。”
李光弼扫了一眼张巡身后的女扮男装的花奴儿,朗声一笑,“本将奉大都督军令驻扎河珧,听闻大都督在青海一线与吐蕃人决战,鄯城大捷,消息传来,令人欢欣鼓舞啊!本将这里的儿郎们得到捷报,士气高涨,此刻也跃跃欲试,准备与吐蕃***战一场!”
张巡轻轻一叹,神色比较焦虑。
鄯城大捷固然可喜,但这份喜悦因为张瑄率军入吐蕃至今下落不明而被冲淡了许多。
若是张瑄带着这三万军马失陷在吐蕃,恐怕将来朝廷还是要治罪的。
似乎是看出了张巡的担心,李光弼突然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张大人,不必担心,以本将猜度,大都督军马定然无恙。非但无恙,而且应该是在吐蕃境内连续作战,声势不小。”
“本将在吐蕃那边派了一些探马,虽然不能深入,但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些日子以来,吐蕃兵马连续调动,行动诡秘。而原本镇守在河珧一线的兵马,先后分两次悄然回撤,让人猜疑。”
“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大都督的军马在吐蕃引起了吐蕃的震动,吐蕃兵马回撤,应该是为了对付大都督的军马。”李光弼笑了笑,“大都督命本将在此驻防,另有密令。本将深信,大都督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传过来的。”
张巡眼前一亮。
花奴儿却是突然想起了张瑄临别前跟她说过的话,“你我再见,必在河珧!”
……
……
张瑄率军深入吐蕃,长期没有消息传回,生死未卜。在很多人看来,张瑄率军有全军覆没在吐蕃国内的可能。由此,自然就有些“有心人”蠢蠢欲动,陇朔监军李辅国就是其中的一个。
李辅国本来被张瑄死死压制,心怀绝望,知道自己很难再翻身;可张瑄竟然鬼使神差地率军轻入吐蕃,迟迟未能回归,这让李辅国本来死寂的心又复燃了。
早在朝廷封赏传回陇朔之前,李辅国就向李亨发出了密报,参奏张瑄贪图军功轻敌冒进,擅自进军吐蕃,多时未传军报,有全军失陷在吐蕃的可能,请求朝廷委派要员,稳定陇朔局势云云。
李亨接到李辅国的密报,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若是张瑄率三万军马失陷在吐蕃,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若是让吐蕃人抓住机会,再次反攻,陇朔危矣!
想到这里,李亨忍不住咒骂了几声。他心道张瑄啊张瑄,你为什么不见好就收呢?为什么非要率军追进吐蕃呢?你要是把大唐这三万兵马沦陷在吐蕃,本宫饶不了你!
李亨当即召集杨国忠、陈希烈、陈玄礼和张继勇等人商议此事。杨国忠和陈希烈大吃一惊,陈玄礼和张继勇抓住机会,又是一通明参暗奏,在李亨面前,将张瑄贬了个一文不值。
看那架势,纵然是张瑄侥幸率军逃回国来,朝廷也应该拿下张瑄,以儆效尤。什么有功之臣,分明就是朝廷的罪人!
两人的参奏李亨虽然没有采纳,但却派人八百里加急传召陇朔大都督府,由监军李辅国暂时统领陇朔一镇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