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堡。本帅要拿下非川戍堡后,等候郭子仪军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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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虽然止住了呼啸的北风,久违的红日悬浮在天际,带来些许暖意。但阴霾厚重的云彩就又布满了天空,竟然飘起了雪花。
张瑄皱了皱眉,抬头望着那渐渐飘落的零星雪花,一朵冰凉晶莹的雪花落在他的鼻梁上,瞬间融化。
“要下雪了……”
李光弼有些担心地纵马过来,在马上向张瑄抱拳道,“大帅,突降大雪,若是雪大必然堵塞道路,不利于行军作战……大帅是不是改日再出征?”
“无妨。战机稍纵即逝,不能错过!本帅率军前往拿下非川再说,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固守非川,以待来日。光弼,本帅担心的是你这一边,赤柱贼子狡诈凶残,他虽然号称兵马两万,但也难保不会隐藏实力。”
“你要谨慎处之。对于赤柱兵马,以防卫为主,进攻为辅。战场之上,由你择机决定。但本帅不论你是战还是守,都必须要确保两宁州的万无一失!”
“两宁州移民百姓十几万,我军可退,但百姓却无处可退!本帅希望你竭尽全力守住两宁州的门户,护得百姓安全!只要守住,就是胜利,本帅就可为你记一大功!”
张瑄声音低沉地再三叮嘱李光弼。
李光弼慨然拱手道,“大帅放心,末将当率四万儿郎誓死保卫两宁州,哪怕是战死沙场,也绝不后退半步!”
“好。”张瑄默然点头,突然率先打马冲出了辕门,震天的军鼓声中,南霁云率5000神策军骑兵轰然而出,紧随在张瑄的身后,沿着荒芜的吐谷浑故道,向非川一线急袭而去。
李光弼率军目视着张瑄军马出征,心头感慨万千。
以张瑄如今之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必要亲自率军出征战场拼杀,但张瑄却义无反顾地去了。这种身先士卒的精神和气概,在陇朔大军中产生了极大的反响。
建宁王李倓大步走来,轻声一叹,“李将军,平西王亲身犯险,令人忧心。以本王看来,李将军有必要分兵一路,随时准备增援平西王,无论如何,不能让平西王有任何闪失!”
李光弼笑着恭谨道,“殿下说得甚是,大帅若有危急,末将岂敢不救。只是大帅军令如山,命末将镇守此处……末将实不敢违抗大帅军令!”
李倓哦了一声,再无多言。就与李光弼并肩站在那里,凝视着张瑄军马纵马奔驰而去,渐渐消失在视野当中。
张瑄的帅帐门口。
花奴儿牵着焕娘的小手,站在那里也向辕门的方向凝望着。
良久,花奴儿才俯身下来,轻轻捏了捏焕娘的小脸,笑道,“焕娘,你干爹率军为你报仇去了……咱们就留在大营,等你干爹胜利凯旋的捷报!”
……
……
傍晚。非川戍堡。
三座唐军戍堡一条直线排列,间隔数里。
这三座戍堡孤零零地伫立在空旷的旷野上,升腾着袅袅的炊烟。显然,占据戍堡的吐蕃军马正在造饭。
张瑄率军肃立在一座高坡之上,与非川戍堡之间隔着一条早已干涸的多玛河道。
夜幕渐渐降临了,而雪也是越下越大,5000骑兵伫立得久了,每一个军卒身上几乎都沾满了一层白色的雪层。只是神策军军纪严明,没有南八和张瑄的命令,任何军卒都肃立列阵,不敢有轻举妄动。
萧十三郎手持长枪,跨在马上,位于张瑄身侧。他不参与两军交战,他的任务就是率百余护军,守护张瑄的安全。
张瑄猛然回头甩掉了头盔上的雪层,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压低声音道,“南八,此处距离戍堡约有千丈,你率军奔袭过去,盏茶时间就可抵达。三座戍堡之中,吐蕃守军不过一千余人,本帅命你半个时辰结束战斗,拿下戍堡,你可有把握?”
“就地歼灭,不可放过一人!”
“末将谨遵大帅军令。”南霁云慨然应命,然后拨转马头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高举长枪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本将冲杀过去,夺回非川戍堡,为我死难的边民军卒报仇雪恨!”
“冲啊!”
随着传令兵仰天吹响了呜咽苍劲有力的军号,南霁云纵马当先,率神策军5000骑兵从高坡下呐喊着俯冲而下。
马蹄声奔腾如雷,而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黑压压的神策军骑兵长枪挥舞,旌旗北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非川戍堡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