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我书院的金竹先生考证了三月有余,方才肯定那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阿房宫,雇佣乡民挖开地表,犹见焦土黑泥,当年楚人项羽的一把大火,把百姓心血一扫而空,如果我在那个时代,一定会把他五马分尸。
家师曾经做了一首赋,就是专门说阿房宫的,微臣这就背给陛下听: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六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夫!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李二,长孙都沉浸在杜牧先生的弘文之中而不可自拔,长孙更是提笔就写,这篇洋洋洒洒五百余言,道尽了荣衰悲欢,损毁是如此的容易,建设却是如此的艰辛,虽然这篇文章是杜牧写给李二的子孙唐敬宗看的,那个骄奢淫逸的蠢货如何会理解此文的精妙,还是送给李二看好一些。
“云烨,朕终于相信你有一个神仙一样的师傅了,以前朕总是猜疑,到底有没有你所诉说的那样一个道德高士,如今此文一出,朕相信了,你就是再聪明,也说不出: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这样的话,这些话非悲天悯人者不可说,观音婢,给朕备笔墨,朕要把全文摘录下来,刻于屏风之上日夜观摩,以为警句。”
被文章感染得心生哀痛的李二,似乎忘记了岭南的事情,用他那手漂亮的飞白在一张大纸上开始书写,不知为何,他们的记忆力很好,云烨曾经在老师的督促下足足背了一个礼拜才记住的文章,李二夫妇只听了一遍,就摘录的一字不差,连云烨背错的几个地方也修改了过来。
写完后,李二还让云烨再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说:“你就是一个混账东西,你师父留下的宝贝都被你糟蹋了,一些通假字都没有认完全,就敢在书院做人家的老师,还好有李纲他们,要不然朕会立刻让青雀他们回来,误人子弟犹此何甚。”
“陛下,今日天气已晚,微臣身体很是不舒服,能否放微臣回家,待伤势好转再说岭南的事情?”看李二心情好了一些,云烨就打算开溜。
“身体不适?不就挨了二十竹仗吗,有什么不舒服的,更何况寿阳已经给你抹了药,没有大碍,朕当年也在一个姓云的手下当部将,板子也没少挨,谁让你姓云,听说那家伙和你家还沾着亲?那可是一个卑劣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还好,你小子不像他,要不然朕第一个就砍了你。”
你在云定兴手底下挨的板子,凭什么要我来还债,本来就对云定兴讨厌透顶,现在提起来,云烨就感到恶心。
“陛下如果您看微臣不顺眼,就再揍一顿好了,不要拿云定兴来恶心我云家,现在找不到他,如果我知道,会亲手把他撕了的,我云家灾难就是因他而起,没有那个脑子,偏偏野心还很大,害死了我家满门男丁,如果陛下找到了他的下落,请告诉微臣,虽千里万里,我也要把他碎尸万段。”
“唔,倒是义愤填膺的摸样,找不着了,小子,当年朕与薛举大战的时候,云定兴就在薛举军中当偏将,被朕一把大火烧的狼奔琢突,乱军之中踩踏而死的数不胜数,估计早就死了,你想复仇,大概没机会了,云定兴也幸亏死得早,要不然落在你小子手里,啧啧,朕都不愿意想他的下场。”
“云烨,你就住在东宫和太子住在一起,何邵本后会派人送回去,今日诸事繁杂,本后需要仔细衡量一下,明日待陛下空闲之后,我们再接着说岭南,你今夜也准备一下,你说的不错,我们是一家人,你给不了寿阳名份,皇家也不允许公主做妾,这样的状态最好不过,谁也不亏欠,岭南之事陛下还需要你给出意见。”
长孙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寿阳的事情就这样了,云烨得到了一个孩子,寿阳有了依靠,皇帝有一个靠得住的人管理僚地,众勋贵有了一个新的发财地点,皆大欢喜,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的确没必要,用《阿旁宫赋》来转移李二的视线,是云烨早就准备好的话题,要不然总在李安澜身上打主意,这会让云烨极度不安,大人也就算了,孩子还禁不起折腾,早些把事情定下来,早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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