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韩月,何去何从,你可要想清楚了,休要自误。你提朱寰做什么,一个反贼而已。”
韩月抹了一把眼泪,看着郭扑,正色道:“什么反贼,各为其主而已。郭大人侮辱我不要紧,请不要侮辱朱指挥。”实际上,今上同青州江华王的夺嫡之争因为涉及到皇家脸面,大家对这件事都是闭而不提,就当他是一笔糊涂帐烂在肚子里。
对外,锦衣卫指挥使朱寰的死,朝廷是这么解释的。正德皇帝去世的那天,西苑失火,朱寰因为救火不利,以至于让大火烧毁了十几间宫舍。因此,朱寰这才引咎自裁。而北镇抚司相干人等也要承担相关的责任。
郭扑见韩月表情突然一变,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话,不觉得呆住了。
孙淡打蛇附棍上,对韩月道:“韩月,你好歹也是风光过一时的人,甘心就这么沉沦下去?”
韩月听孙淡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猛然一跳,觉察到了什么。他苦笑道:“落魄之人,能有一口饭吃,照顾一下手下的兄弟,已算是不容易的了。”
孙淡摸了摸嘴唇上的绒毛,像是在同一个老朋友攀谈:“吃饭问题,这也是问题,如今这个世道,只要要一把子力气,还饿死了人。关键是要施展你胸中的抱负,体现你的个人价值。”
他说着话,扫了身后那群不肯同自己合作的衙役,又看着韩月:“房山六房中还缺一个兵房师爷,做不做,一个月三钱银子。你手下的弟兄愿意做衙役的,我负责解决。若不愿意,可另行安置。”
郭扑听得轰然大笑,他也预感到孙淡想收买韩月。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孙淡开出的价码竟然这么低,居然是兵房的师爷,一个月才三钱银子薪水。想那韩月以前好歹也是锦衣卫百户,眼界极为开阔,怎么可能对这种蝇头小利动心?
他韩月现在虽然落魄到做打行头目的地步,可怎么说一个月也能弄个几十两生发。怎么可能去赚孙淡开出的区区三钱银子的薪俸?
郭扑笑得几乎岔气,眼泪都沁出来了,腰也弓了下去。
可韩月却拒绝,反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郭扑,然后问孙淡:“孙大人此话当真?”
孙淡微笑地看着他:“如果你点头,以后就是我孙淡的自己人,你自己选择吧。我也是看你韩月品行不坏,这才动了心,换其他人,我才懒得搭理呢!”
韩月面上突然焕发出光彩了,他这段时间在京城也吃够了别人的白眼,心情一直都是极其抑郁,可落了势的人,要想东山再起,没有贵人扶持,根本没有可能。可前北衙的那批人因为沾染上夺嫡之争,也没有人敢用。如今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韩月自然是不肯放过,
当然投靠孙淡有可能得罪郭勋,可为了自己的前程,这个险值得一冒。
于是,韩月朝孙淡深深一施礼:“请大老爷下令吧。”
郭扑直起了身体,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韩月,终于惊叫出声:“韩月,你好大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