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一丈是三米一七,两丈就是六米三左右了,将一支箭投入六米以外的小碗口内,若不苦练上两三年是办不到的。
但对于王贵和汤怀而言,这却是他们能够表现的唯一机会,两人都争着要答这道题。
贫文富武,作为孝和乡两个大户人家的嫡孙,两人在读书的同时,也在家中跟随护宅武师练武,射箭是他们必修之课。
王贵挽起袖子道:“我在家中射箭,五丈外可中箭靶,十箭能射中七箭,这道题非我莫属。”
“胡说!上次你在我家射箭,还输给了我,当然由我上。”汤怀不服气压住了王贵。
这时,李延庆笑问岳飞道:“五哥不也练了武吗?”
岳飞是王贵和汤怀的邻居,三人一起长大,他也跟随两人一起练武,但他天资聪明,武艺远远强过王贵,不过进学堂后,岳飞便没有时间去王贵家后院射箭了,而是在自己的小院里蹲马步,绑铁沙袋夜跑,基本功非常扎实。
岳飞苦笑一声道:“别的可以试试,但射箭我比不过这两位。”
“那就别争了!”
李延庆叫停了王贵和汤怀的争执,对他们道:“我是主答,当然是我上!”
“你不行!”王贵和汤怀异口同声反对道。
李延庆也不和他们争,他将两张纸捏成小团,其中一团放在岳飞的桌上,他隔着王贵和汤怀,将手中纸团抛去,精准地击中了七尺外的纸团。
“要不你们也来试试看。”
王贵和汤怀同时闭上了嘴。
一只四尺高的细颈圆肚铜壶放在墙边,两名衙役量出两丈后,画了一条线,箭是标准的铜壶箭,约七寸长,重八两,手感非常好。
李延庆是在劈柴时发现自己有这种特殊的本事,这是从前傻二的天赋,出手疾快,而且数丈内打飞石,百发百中,颇有点象没羽箭张清的独门绝技。
根据父亲的描述,从前的傻二应该是自闭症,自闭症的儿童大多会有一两种特殊的天赋。
他反复琢磨体会,已将渐渐将这种天赋融汇到自己身上,今天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现。
这时,甲乙两个赛场的辩试都已结束,羑里镇学堂和汤北乡学堂都毫无悬念地战胜了对手,士子们涌到两边窗前观战,这里居然发生了童子会五年来的第一次竞射。
更让大家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公认最弱的鹿山镇学堂竟然连得两分,在最后一道决战题中还占据了上风,就不知这位学子的最后一击能否改写鹿山镇学堂的‘光辉史’。
同时他也会成为汤阴县文射的第三人,两丈外文射,不知这是谁出的题,简直太牛了。
知县刘祯和县丞马符也坐在了主台上,两人各坐一边,刘祯坐在主审官身旁,主审官用笔指指李延庆,在纸上写下三个字,‘神童也’,连着那幅对联一起呈给知县。
刘祯看完了对联,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他对李延庆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坐在另一边的马县丞和何振迅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何振用眼色告诉马县丞,如果这一箭投进了,那卫南镇学堂就出局了,马县丞可是答应过自己,擂台赛保他们进入前三名。
马县丞的承诺是用三百两白银换来的,承诺没兑现,银子怎么办?
马县丞避开了何振的责怪的眼光,慢慢喝茶,眼皮一挑,锐利的目光盯在李延庆稍显稚嫩的后背上,两丈文射,这个小学童办得到吗?
李延庆站到线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寻找感觉,他忽然睁开眼睛,手一挥,铜箭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但就在他刚刚一出手,身后的‘砰!’的传来一声脆响,这是杯子摔碎的声音,李延庆的手不由自主的惊抖了一下,不过这声脆响还是来晚了一点,铜箭出手后声音才传来,虽然稍微手抖,但并没有影响到铜箭。
铜箭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咚!’的一声,精准地投进了两丈外的箭壶内。
两件事几乎在同一时刻发生,县丞马符满脸尴尬地望着地上的碎瓷片,他手中茶杯不小心落地了,知县刘祯斜睨着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主审官更是满脸惊讶,他不明白县丞的茶杯为什么会在这个关键时刻落地。
何振的脸刷地变得苍白,卫南镇的四个学子都难过地捂住脸哭了起来,他们出局了。
就在这时,房间爆发出一片欢呼声,王贵和汤怀一跃而起,激动得又蹦又跳,岳飞站起身快步上前和李延庆紧紧拥抱,他们赢了,连姚鼎的脸上也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五年了,他第一次尝到了胜利的滋味。
李延庆晕晕乎乎回到了客栈,他被王贵和汤怀的叽叽喳喳吵得头昏脑胀,刚走进院子,便被客栈的冬瓜掌柜一把抱起,跑进了大堂。
“庆哥儿可给我们孝和乡长脸了,今天晚上要好好犒劳!”
“好了!好了!大家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
姚鼎的声音很大,大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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