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饭,做做也累不死人。”老太太本能地拒绝,就算心中有一丝丝想要接受的意图,也叫她自己尽力灭了下去。
书玉听见,知道对方是有些口不对心的,于是又试一回:“真个的,老太太难道不愿意?我们也不必多忙,反正小分队人口多,做八个也是做,做十个,也是一样做,一锅里多贴几个饼子,一点不用费事的。”
孙老太不答话,只顾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盖儿,书玉知道,这就是差不多,应允了。
默许是个好词,她想。
“不过老太太也是明白人,我就不用打诳语了,我们那里,也是做一天,得一天口粮,老太太您要搭伙,口粮是要自付的。”书玉再次强调,丑话说在头时,总比事后扯皮的好。她也知道,老太太不差这个。
果然孙老太思量半日,微微点了下头,程度之轻,书玉几乎看不出来,不过见其身上小褂抖动了几下,生出些许褶皱来,方才知道是点头的意思。
“你把话说透说明了,我也得说个清楚才行,我孙老婆子,不是那种好占便宜之人,”书玉听得心尖一颤,心想这话也亏她说得出口。
老太又继续说下去:“不过呢,我也不喜欢别人占我的便宜,所以我每日吃多少,就于早起,交多少出来,大家帐算得清楚,这搭伙才能搭得下去,搭得长久。”
这才是重点!书玉想,生怕我叫她搭伙,是想诓她的粮食,说到底,还是不相信自己。
其实我是在帮你呀,老太太!你怎么当谁都是骗子呢?!书玉几乎要将这话喊出口去了,一肚子不快,险些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是不是一记昏招了。
不过待她再看身边的孙老太时,却见对方正默默看向窗外,一张老脸上,皱纹众生,眼中无神,一付疲惫不堪,心事重重的模样,残阳无力而昏黄的光线,照在她身上,将白褂子衬得发暗,上头点点水渍,更突出得明显起来。
那是她替孙才洗被单时,溅上去的,书玉眼前,瞬间闪过,早起出门时老太主穿着的,崭新洁净,一丝儿灰尘没有的小白褂子,跟现在的相对,正如其主人一样,失了神采,只是颓丧黯淡不已。
书玉不作声了,将身子靠向背后,闭上眼睛,打起盹儿来。
到家后,书玉将自己要拉孙老太搭伙一事,说与刘妈妈和酒儿听。不出她所料,二人立刻一跳三尺高,直接与房梁来了个亲密接触,过后边摸着头上凸起的大包,边说不行,不可能,绝对不可以。
不过当书玉将今日所见所闻,慢慢述清后,刘妈**态度先就有些软化了,她也是有子女的人,一个儿子,征兵上了战场,死于沙场,一个女儿,幼时养不活,如今不知卖去了哪里,想到那孙老太也跟自己一样,白替二个儿子操了一辈子心,最后还是只得孤零零一人,她真的有些心酸同情了。
酒儿还是不能接受,这也难怪她,孙老太平日时给她的印象太坏了,让她这么快就扭怨为和,她再也不肯。
“小姐,你是不是上了这老太太的什么当了?她有儿子,还有两个,还用得着咱们做饭给她吃?就算她是个绝户,我也不干!看她平时对咱们是什么嘴脸?小姐你忘了刚到这里时,她怎么对咱们的?如今倒叫我伺候她?不行,死也不干!”酒儿小嘴瓜啦瓜啦,一气儿说出许多来,总之就是不情,不愿,不行!
书玉没法,她不能于此时硬塞给酒儿一个姥姥,也不能塞给她一双儿女,有些事,没有体会过,就是没有感觉,不能理解,强迫她接受,只会生出更大的不满,和叛逆。
“唉!”书玉一脸无奈,慢慢跺回炕上,坐了下来,左手锤锤腿,右手敲敲肩,接着摇摇头,又将上述动作,重复了一遍。
酒儿愣住了,小心看了看书玉,半晌后问道:“小姐,赶是今儿累着了?就不该帮那老太太洗什么被单?!看吧,这会子身上该酸了!来,我替小姐捏二把吧。”说罢走过来,便欲伸手到书玉背上。
“酒儿你真好,有你在,我就累得厉害,也是不怕的,身边有个人,到底比孤零零一个强得多,”书玉边说话,边就觉得,自己背上的小手,轻轻抖了一下。
“若这会子我只得一个人在屋里,别说求个人替捏捏,就望口水喝,也不能够。”背上正捏得起劲的小手,渐渐缓了下来,书玉心中得意,知道酒儿吃软不吃硬,口中说得愈发顺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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