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面儿!”
颜夫人拍她一把道:“你还是这个性儿不改!如今她在宫里呢,又不得出来。高太师虽说不再如当年风光,毕竟底子还在,你不去,你家老爷面上不好看呢!”
台太太点了点头,钱太太总是寻机会跟在两位夫人身后,这时也听见这话,便恬着脸上来问:“初六高太师府中,有喜事么?”
颜夫人哈哈笑道:“不过请一餐饭,逛逛他家的园子罢了,也就跟今儿似的,有什么喜事?”
钱太太不过是没话找话罢了,本意是,想,希望,能够带自己一起去。
台太太看出来,有意冲颜夫人使了个眼色,阴阳怪气地对钱太太道:“怎么?钱太太也想去?没接到高家的帖子?不要紧,到时候跟在我们车子后头,一并进去就完了。”
颜夫人边笑边摇头,也不说话,只管自己走了出去。
钱太太竟不以为耻,反信之为真,拉住台太太的手就道:“当真?那我就多谢台夫人了!说起来,我家老爷也常常提起,高太师。。。”
台太太对她的话,嗤之以鼻,见颜夫人走了,更连一般理数也懒得顾及,说句走好,也不等钱太太将话说完,掉过脸去,一帮姨娘下人簇拥着,就进去了。
几个女眷从钱太太身边走过,无不对其避之不及,钱太太却毫无知觉,能去到高太师家里,是她今日所获之又一大喜。
这另一大喜么,她乐兹兹地看着瑞芬,后者正在注意地看着身边各家小姐们的时新装扮,竭力将所有细节都刻在脑海里,回去后好对钱太太提出要求。
要是瑞芬能选上就好了!钱太太在心时默默祈祷,皇天保佑,让我家瑞芬选上吧!
这人真正是无可救药了!书玉暗中早将一切看在眼里,除了鄙夷,她竟有些可怜钱太太和瑞芬。若她们知道,这里余者对自己是何看法,会不会气到吐血?
也许不会,人与人到底是构造不同的,有些人偏就生得,面目比纯钢炼就的还厚,那心肠比煤炭烧枯的还焦。金小倩偷偷在书玉耳边低语,这一回,书玉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理。
到家后,钱太太果然将此两件事一并说于钱老爷知道,又埋怨其道:“我早说了,今儿你也该一并去的。台家今天多么热闹!多少达官贵人都去了!就我们后头女眷来看,三品以上不在少数,更有颜家这样的人物,你要去了,少不得跟外头老爷们攀攀关系,于自己仕途上,也好些利处不是?!”
钱老爷捧着本书,不出声坐着,以他多年与钱太太相处的经验来看,此时不接对方的话头,方为最佳方案。
钱太太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又道:“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若你有我一半本事,何至于要求我娘家亲戚来保你官位?说着你还不信,真没点良心!看我在外头奔波了一天,不求你一句半句好话,就认真点听我说说,行不行?”
钱老爷忙放下书来,走去桌边倒了杯茶呈上,然后笑对太太道:“知道太太今日辛苦了,来来,老爷我伺候太太一回,如何?可消了气么?”
钱太太这才高兴起来,将茶接了,呷过一口,然后坐下来道:“我才对你说了,你只不放在心上。初六高家请客,你也一并去!高家更比台家显赫,你去了,多结交些朋友,若皇帝真要选妃,也好帮瑞芬出把子力气。”
钱老爷听了直是皱眉,他本性淡泊,根本不是宦海中人,若不是读书还有些天份,根本不作当官之想。如今能居五品,他已十分满足,唯求不要多事生非,就是人生最大愿意了。
不想太太这样心高,本来依附自己的姐姐,她就有些不足,后来潘家倒了,她倒安生几日,过后娶了兰纬,看见了人家过的富贵日子,这好太太愈发闹得厉害起来,知道从自己身上只怕没了指望,于是更将希望寄托在几个女儿身上,恨不能凭女一道升天才好。
唉!想到这里,钱老爷不禁长叹一口气,无奈之极。
钱太太听见后,将手中茶碗重重放下,复又问一遍:“我可是将好话都说尽了,你到底怎么样?去是不去?”
钱老爷被逼得没法子,只得想出个招来抵挡:“我自然是想去的,可是,高家是何家人家?上上下下,全是富贵眼!咱们这样的人家,只怕连去时所带礼物都置办不起,怎么去呢?难不成空着一双大手,只跟人家混进去吃一顿饭么?这样子,就算去了,见着人,也开不得口,说不得话不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