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时你怎么办?”
兰纬呆呆地看着书玉,整个身子都冻住了似的,动不得一下。蝶儿更被惊到无法开口,连本想上去拦住书玉不叫她再说下去,都迈不开脚步。
“所以我说,你的志气,你满付的精神,都该用在正道上才是!”书玉的句,一字一字打在兰纬心上,“大表哥对你还算可以,你将心收了,一心一意跟他将日子过下去。台老爷喜欢你,你不如趁你爹还在,替你夫君好好打算,若他仕途光明,你在这钱家园子里,那就真能好好风光一把了,也叫那些看你不起的人,没得话好说。”
这是极简单明白的道理,书玉自己说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兰纬这样一个极聪明伶俐的人,难道一向竟看不出来?
也是被情字蒙蔽了眼睛吧!
该说得自己都说了,书玉只看兰纬如何了。
兰纬先是不动,日头悄悄向西移去,在她身后的墙上划过一道道光影,她脸上便被投下的阴影遮去了一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紧抓住被角的双手暴露了她的心思,那手上青筋也爆出来了,并微微打着抖,书玉松了口气,知道这就是了。
“呵呵!”突然兰纬笑了,笑声如寒鸦,嘶哑凄厉,将书玉和酒儿身上的寒毛惊得乍起一片来。
“妹妹果然厉害!”兰纬终于说话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如今我算是悟了,确实在这园子里混,没有心力计谋是不中用的!只凭意气,什么也成不了。我娘就是这样,看这现成的例子,我还执迷不悟,实在可悲可笑!”
书玉心想,这倒不是我的本领,我不过是被疖子挑破了,叫它出脓罢了。若不是钱太太逼得,只怕你还在睡里梦里呢,要谢还应谢她才是。
“蝶儿,取衣服来!”兰纬说着就从床上翻身下来,眼里冷冷散出寒光来,“再叫个人去寻大爷,叫他中午过这屋里来吃饭,我有话说。”
蝶儿应声去了,书玉微笑起来,心里虽有无奈,却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活在这里,必须用心用力,这是雅秋才给书玉上过的一课,此刻她便回馈给兰纬了。
一时蝶儿取了衣服来,说叫蕙儿去寻了,外书房没人,二门外找了跟爷出去的小厮来问,说大爷出去好一会子了,也许快回来了。
“不要紧,”兰纬对镜理红妆,心平气和地道:“中午不回来,我等到晚上,晚上不回,还有明天,他总要回来,我等就是。”
这是兰纬少有的理性时刻,蝶儿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看书玉,心想表小姐真真厉害,几句话就将大*奶收服了不成?
书玉笑着对蝶儿道:“你别看我,这是你们奶奶自己回过味儿来了!我不过把事实说给她听罢了!究竟是她自己悟性高,才醒得这样快!若是个糊涂不成器行货子,我说也白说!”
兰纬从镜中瞄了后头一眼,含笑不语。那笑是有些苦涩的,只因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便是钱帆的人了,真真实实,从里而外,是他的人了。
早该这样,兰纬在心中叹息,早该这样!不认命是不行的,不是说要屈服,只是认清事实,理出头绪,这样才能脚踏实地走下去!说到底,海市蜃楼是没有用的,看看可以,却当不得饭吃。
“若公姑不喜、丈夫不悦,则乡党谓之不贤,而奴婢皆得而欺凌我矣,从此说话没人听矣,凡事行不去矣。”兰纬口中喃喃吐出一句话来,这话是出门前,她娘念给她听的,她从没放在心上过,如今想起来,却如诫语诤言,字字入心。
“劝你该该脾气罢了,你倒真成了贤妇了!”书玉打趣兰纬,后者回过头来嫣然一笑,道:
“你不知道,我从小就是这样。就要不做,要做就要最好!前些日子是恶妇,想必已做到极致了,如今该换贤妇,也一样要做到最好!”
书玉没话好说,唯有一笑。、
蝶儿将衣服取来,伺候兰纬换上,书玉见颜色鲜亮,更比往常妍媚,便笑道:“大*奶精神来了!看穿得这样,不知道的以为今儿便要出去看戏呢!”
兰纬微笑,书玉凑上来小声趣道:“你不怕那几个小姐眼馋么?”
兰纬巧笑流波,亦小声回道:“叫她们馋去!”
二人相视一笑,书玉直起身子来,叫声累极,道:“行了,事儿办完了,我看你也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兰纬正要拦住,想想钱帆也许将到,于是松手,书玉会意,拍拍她手臂,自己先出来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