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动容,白夜琛仍旧坐在床前,岿然不动。
半晌,床前宛如雕塑般的男人才幽幽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颤抖,“周暮寒,我已经不记得家是什么感觉了。”
他的话,让周暮寒心里咯噔一顿,想起了当年姨父和姨母的死,仿佛一下子理解了白夜琛的心情。
他是害怕宋清晓和她腹中的胎儿也像姨父姨母一样离他而去吧?
周暮寒叹了口气,拍拍白夜琛的肩膀,“老白,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你干嘛总惦记在心上?算了,你在这儿守着吧,我去楼下,估摸着一会儿警察要来了。”
周暮寒摸了摸鼻子,认命得走出了房门,他呀,就是跟在白夜琛身后替他擦屁股的命!
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白夜琛将宋清晓冰凉刺骨的小手紧紧握在粗糙的掌心里,然后贴向脸庞。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蹙起的眉心和紧抿的薄唇彻底暴露了他的忐忑和不安。
这时候家里的小保姆战战兢兢地推门走了进来,“先……先生,刚才那位周先生让我进来,说您一定有问题要问我。”
小保姆的腿抖得像筛糠,她毕竟亲眼目睹白夜琛将沈君瑜推下楼的那一幕,他的残忍和暴戾,就像一个亡命之徒,他是冷酷无情的撒坦,是恶魔!
“她昏迷多久了?”
周暮寒果然是最了解他的,他心里郁结的那些疑问堵得胸口微微发疼,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眉心都不自觉得蹙得更深了。
小保姆紧张得回道,“宋小姐就只有从医院回来的时候清醒了一下,到家后一直昏迷,手脚冰凉,我……我本来想拿热毛巾帮她擦一擦的,可是她的手却死死得抱着肚子,扳都扳不动。”
“别说了。”小保姆激动的声音被白夜琛打断,男人冷冷朝她瞥过一个眼神,“出去,打盆水来。”
“唉!”小保姆连忙逃也似的跑出门外。
三分钟后,小保姆端来了一盆热水,往椅子上一放,就落荒而逃,楼下周暮寒正在和警察交涉,已经成功得把人劝走,看见小保姆下来,一贯吊儿郎当的俊脸都不禁严肃了几分。
“他怎么样?”
“那位白先生在给宋小姐擦身子。”
周暮寒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随意写了个数字丢给小保姆,“这钱,你和保安队长平分,要是我听见有人议论这里的是非,你知道什么后果。”
“明……明白。”
“外面也有不少间接目击者,要是他们到时候怀疑什么,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就说是沈少爷失足坠落,沈少爷偷偷藏起了白先生的未婚妻,是他有错在先……”
“很好。”周暮寒点点头,“宋小姐现在的身体还不能移动,只能在这里再养伤几天,接下来,由你照顾,如果她能安全醒来,酬劳给你双倍。”
“谢……谢谢周先生。”小保姆心里一阵窃喜,想不到这一天之内,她居然赚了一年的工资,尽管楼上那个男人很吓人,但为了钱,她也什么都不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