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她指的是医治他生母余美人的事,是啊,君无戏言,这是最好的理由,“朕答应了,凤大人在大理丞一日,他的饮食由姑娘打理。”
典抗磕了个响头,“请皇上收回成命,忠言逆耳,即便皇上不愿听,微臣几人还是要说。据那账房所说,沮诵贪污的钱财,何止是收归国库的那点银两。那可是几乎等于三年赋税的钱银。这些钱银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皇帝的手暗暗握紧,想着今日若是坐在御案前的是先皇,先皇下了决定的事,他们是否还会有这样不依不饶。
景帝仪听着这几个老臣轮流长篇大论说着大义凛然的话,烦了,面上的笑容一下就垮了,给他们些颜面,好声好气的说了几句,就蹬鼻子上脸了,“皇上既然开了口,为人臣子遵旨就可以了,典大人,你话是不是多了点。”
这一句,惹得典抗更是唾沫横飞,“看到皇上做得有不对之处,加以指证,甚至死谏,这是良臣的本职。臣不比那些口蜜腹剑只会用好话哄骗皇上的佞臣。”
景帝仪掏了掏耳朵,已经不再像方才那么客气了,散漫的坐姿,歪着头斜着眼睨他们,似在等他们说够了,说累了,说消停了。陆赋一直低着头,倒是典抗觉得景帝仪一个借着祖上福荫的女娃娃这般不尊重他们,轻视他们,很是不悦。
景帝仪道,“几位的话能不能不要再在忠臣,佞臣,贪官,良将这些词上做文章了,重重复复多少回了?并不是一味的提忠臣就真是忠臣。要不我给几位说件事,你们听了,再决定是赞成还是反对。”
陆赋典抗等人均不语,等着她要说什么。
“有一回我去宝翠楼,几位大人应该不知道宝翠楼是哪吧,帝都那些千金小姐富家夫人最爱去买首饰的地方,我在宝翠楼见到了康怡公主,公主说要在府里举办诗会,邀了我。”
康怡也并不是只是说说,为了显摆出阁后,她这位嫁给扶戚王子的公主依旧过得尊贵享乐,还叫人送了帖子来给她。只是她没去,听闻康怡那日命人将她送的蓝玉髓雕花摆件抬到花园里赏玩了。
她意有所指道,“听闻那日有几位官家夫人去了诗会。先皇驾崩还不满一年,正是举国哀悼。康怡公主也是年轻,所以许多事想得不周全。可那几位官家夫人,难道也是年轻,才想得不周全么?”眼神一一扫过典抗他们几人,“这样大不敬的罪,若凡事都太过不近人情,只是死板的讲那些法律纲常,追究起来,不知该治那些官家夫人什么2样的罪责?会不会牵扯到她们的家人?”
皇帝和她唱起了双簧,“还有这样的事,朕竟是不知道。”
“皇上操劳国家大事,操心民生,这种事若是无人上报,甚至有意隐瞒,您自然就不知了。别说您了,这些官家夫人的相公忙着朝政,估计无暇陪伴夫人,他们的夫人才会聚集在一块聊些诗词打发日子。说不定他们的丈夫也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