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花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实话:“老实跟你说吧,那膏药是我主子让我送过来的,还不让我告诉你。”
方菡娘微微一愣。
她确实想过这个可能性,那膏药是姬谨行托李彤花给她的,但随即她就自嘲般的否决了。
方菡娘当时觉得姬谨行对她态度冷漠的很,又很是见过几次她狼狈时的样子,这样想也未免有些太自以为是。
她便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然而方菡娘没想到,当她这个想法被证实以后,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半晌,方菡娘才道:“那你替我谢谢他。”
月光下,李彤花狠狠瞪着方菡娘:“你要谢就自己去谢啊。”
方菡娘脸色黯淡了些,只不过屋子里本就昏暗,即便月光很好,李彤花夜视也很好,都没发现方菡娘眉眼间的黯然。
只是听上去,方菡娘声音还冷静的很:“他不需要我的感谢。”
是的,他不需要。
他救过她很多次了,每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拯救她于危难。
可是他不要她的感谢。
那些葡萄酒,至今他都没派人去庄子上运走。
甚至前两天方菡娘让牛婆子派人送去华府客栈剩下的那十几缸,也被拒之门外了。
赵四也不见人影。
或者说,不愿意见她的人。
牛婆子前两天跟她来回报这事的时候,方菡娘面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觉得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大块。
她知道,这是他不愿意再同她有什么瓜葛了。
李彤花压低了嗓子吼方菡娘:“你都没去见他,你怎么知道主子不需要!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青禾前辈说,主子这几日都不对劲的很,越发的不爱说话了!”
方菡娘心里疼的很,但她声音依旧平平淡淡的:“你主子的身份你也知道……我这人拧的很,你自己说,若我执意做正妻,我跟他,有可能么?”
李彤花怔住了,似乎没想到方菡娘会同她说这些,好半晌才带了几分复杂的情绪道:“……你,你竟然这么贪。青禾前辈说你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明白我家主子非富即贵吧,你竟然还敢这么想……你……”她想了半天硬是组织不好语言来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想法。
方菡娘平静的笑了:“是啊,不管是你,还是青禾,还是赵四,想来一直都觉得我会给你们家主子当妾室吧。”
李彤花有些赌气道:“以我家主子的身份,你当妾室都已经是很看的起你了。”
“谢谢这份看得起。”方菡娘平静道,“不过我不需要。就像你家主子,也不需要我的感谢一样。”
李彤花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反驳方菡娘,她甚至怀疑方菡娘是不是猜错了她家主子的身份。李彤花很想大声告诉她,她家主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她忍住了,她站在原地生了好一阵闷气:“……我快被你气死了!”
方菡娘平静道:“那我很抱歉。”
——堵的李彤花哑口无言,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李彤花最终还是赌气跳窗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句话:“我们明天就回京城了!你以后会后悔的!”
是吗?会后悔吗?
方菡娘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失眠了大半夜。
第二日一大早,方芝娘见着方菡娘那黑眼圈,吓了一大跳:“大姐,你这是昨夜没睡好?”她扭头跟彭兰兰道,“兰兰姐,麻烦你去厨房要个煮鸡蛋过来。”
彭兰兰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出去了。
方菡娘皮肤白皙的很,黑眼圈在脸上分外明显。
方菡娘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没什么,昨晚做了个噩梦而已。”
方明淮坐在桌前,咬了一口油条,含糊道:“我还以为大姐今天拿黛条在眼周围画了个圈。”
“淮哥儿吃着饭不要说话,小心噎到。”方芝娘柔声道,又转过头来认真的同方菡娘讲,“即便这样大姐在我心里也是最好看的。”
方菡娘被弟弟妹妹逗乐了,心情也好了一些,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
用过饭后,方明淮便去书院了。
自从海棠集会之后,郑春阳老实了很多,不再整天鸡飞狗跳的想着怎么救他的心上人于水火,方明淮也觉得欣慰不少。
方菡娘方芝娘姐妹两个,一起去了孟夫子那上课。
她俩向来是习惯于比上课时辰早一刻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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