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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金銮殿上,马士英两次提出启用阮大铖,殿中的东林党顿怒发冲冠,一个个撸起袖子冲上去,要用口水活生生地把马士英一伙人给淹了。
庄严肃穆的金銮殿很快变成养殖场,鸡飞狗跳,鸭壮鹅肥.........嘎嘎嘎........
正所谓人多嘴乱,下面两派人马剑拔弩张,吵成一团,弘光帝根本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他一个新登基的皇帝,怎么处理这种场面还缺乏经验,只得求助地望向韩赞周。
韩赞周一看,连负责维护朝堂秩序的殿中侍御使也加入了口水大战,只得自己站出来大喝道:“肃静,各位大臣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这一声尖锐的叫喊,如穿云箭一般,好歹让两派人马记起上头还坐着个弘光帝来,大部分人安静了下来;
户科右给事中熊汝霖反应最快,立即掉头向弘光奏道:“皇上,阮大铖者,先帝既已弃之,举国又复非之,即使阁臣认为他有些才能,亦当舍己从人,顾及天下人看法,况乎阴阳消长,间不容发。甯博采广搜,求异才于草泽,岂能执私而有违众意,翻铁案于刑书?”
户科给事中罗万象立即跟上,继续炮轰道:“阮大铖招几个游侠儿谈剑说兵,便道他知兵耶?燕子笺,春灯谜,未便是枕上之阴符,袖中之黄石。先帝之成令,一朝而弃之,皇上之明诏,一朝而反之,让天下人作何感想?”
论嘴皮功夫,以勋臣为主的挺阮派确实干不过东林诸将,要知道人家天天青楼妓馆演练辩才。一般人岂能望其项背?
没等马士英一派接嘴,御史陈良弼又已经抢出来,大声疾呼道:“皇上,自魏逆窃权,群小煸毒,严春秋乱贼之义,必先申其治党之法,此从逆一案,乃先帝朱笔钦定,臣等与阮大铖有何怨仇?唯恐此例一开。则逆案诸邪悉出,逆案尽繙,则先帝钦定之案,紊于一日。若钦案亦可推翻,则何以昭天下而垂后世?”
站在东林一边的怀远侯常延龄言词更加激烈,直接对阮大铖发起了人身攻击:“阮大铖者,一戏词之流,为阉人之干子,魏逆既以伏诛。阮大铖便是开刀问斩,犹有余辜。如今不过是禁其终身不得出仕,已是高厚包容了。”
马士英听到这,怒极而笑。大有豁出去地奏道:“臣入仕三十年,安囚之变,臣家僮止存十口,臣已几死。壬申。臣备兵易和口,兵犯宣大。及任宣抚,止五十日。被逮。诏狱锢刑部将近三年,臣又几死。从戍所起用臣为凤阳总督,兵仅数千,马仅数百,而革左、献逆、小袁等贼,数十万之众来犯,臣又几死。闯贼陷京师,祸及先帝,臣罪应死,今无知而荐阮大铖,又当死。盖臣得罪封疆,得罪祖宗者,未必死。而得罪朋党,则必死。先帝诛薛国观、周延儒等,岂尽先帝之意哉?”
马士英大耍光棍,你们不是要杀人吗,老子这条命死过不知多少回了,还怕你不成?
而他说得罪朋党必死,则是指出东林党何其嚣张阴狠,并用薛国观等人事例加以反击,这一拳反击确实够重。
这场争吵,争到最后也没有结果,弘光帝由始至终没有发言的机会,最后还是大家口干了,肚子饿了,才暂时收兵,准备明日再战。
然而第二天一早,却传出弘光帝下中旨召阮大铖入见的消息,弘光这么做,一来是想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不然大臣们继续就这件事吵下去,国家军政大事也不用管了。二来嘛,他非常清楚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
东林党人傻眼了,集体辞职的戏码玩过了,再玩可不灵了,弄不好马士英顺势一脚,真把他们踢出朝堂那就玩大发了。
天真活泼的东林党人此刻也开始意识到了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放眼天下,东林党能掌握的枪杆子可不多,因为他们一向相信凭口水可以淹死人。
当然,东林党也不是完全没有枪杆子,史可法就掌握着一两万军队,问题是史可法那厮脑子里一根筋,让他带兵来............呃,想都别想。
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逼近的东林党人开始焦急四顾,姜曰广提议去拉扰秦牧,他当初和秦牧还是有些交情的。
对此,大家不抱多大希望,毕竟秦牧当初已经明确表态拥立朱由崧,似乎是与马士英等人暗中达到了同盟,但走投无路的东林党人还是决定派人去一试。
礼部尚书钱谦益接着想起一个人来,此人就是被秦牧弄得臭不可闻的侯方域,而侯方域的老子侯恂是左良玉的大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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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秦军扩军五万,主要是从江北逃来的难民中招募,一来可以减轻地方官府安置难民的压力;二来北方战火纷飞,在南逃的难民中有很多具有从军经历,有利于新军尽快形成战斗力。
武昌东门外黑色的秦字大旗迎风招展,临时搭建的募兵点前人声喧嚣,前来应募的难民排成五列足有半里的长队,大家神情各异,或是跃跃欲试,或是面带忐忑,或是自吹自擂,或是沉默不语,或是患得患失。
负责维护秩序的两百秦军衣甲鲜明,背弓挎刀虎视眈眈,前来应募的难民在他们的呼喝下,都乖乖地排着队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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