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而来。
常郁晓因着徐氏的事体,心里始终不大好过,常郁晔担心牵挂的事体更多,到了最后,两兄弟杯子碰杯子喝闷酒,只常郁明和常郁昀还清醒些,不住劝解着。
等把两个醉得七倒八歪的人送了出去,常郁明也累了,倒在榻子上,道:“这哪里是吃酒,分明是成了老妈子!五弟,下回我们还是去酒楼里吃,只让开心人上桌,他们这样心思重的,不喝不喝。”
常郁昀失笑,他酒量好,喝得也不多,见常郁明有些醉态了,便让水茯去请廖氏来。
常郁明瞪着眼睛道:“我没喝多,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我跟你说,我清醒得很,上回你不是问我穆贤云的事情吗?我后来问过他,他说他现在也没什么想法,只要人家不忌讳那些克妻的传言就好了。他开着铺子。衣食不愁,能娶个念过书认得字的最好,若不会,只要愿意学,他也肯教一教,学些记账做买卖。”
常郁昀笑着摇头:“他这是找媳妇,还是找账房先生的?”
“五弟你这就不懂了,小商贾家里都是这样,男的赚钱,女的管钱。帐交给婆娘管。才是疼婆娘的样子。”常郁明接触各种不同的人,听他们说过不同的生活,“你看我们家里,不也是女人们管中馈吗?一个道理。”
常郁明看着清醒。实则有些酒劲儿。常郁昀不与他争辩。等廖氏来了,便让她扶了常郁明回去。
回到屋里,常郁昀看着逗霖哥儿玩的楚维琳。不禁弯了唇角。
夜色重了,方妈妈带了霖哥儿去歇息,常郁昀和楚维琳说起了穆贤云:“我打听了一些,他是个不错的人,刚才四哥也说,穆贤云想娶个认字、能管账的媳妇。”
楚维琳记下了。
初四这日起,院子里轮着排了假。
宝莲收拾了东西要回去看望秦妈妈,楚维琳留了她,道:“东大街离你家里不远吧?”
宝莲点头,道:“不远,走过去也就一刻钟。”
“我听说东大街有家胭脂铺子的东西不错,天气马上要热起来了,我想给底下丫鬟们分些花露,你帮我去看看,就在喜客来酒楼往西三家铺面。”楚维琳道。
宝莲念了一遍地址,笑着道:“奶奶放心,奴婢好好去挑挑。”
“挑仔细些,宝槿几个的喜好你也晓得,照着心思挑。”
宝莲笑盈盈应下了。
等宝莲回来时,院子里刚刚亮起了灯笼。
她入了屋里,楚维琳皱了皱鼻尖:“你试了几个味儿的呀?”
“那铺子里能试的奴婢都试了,”宝莲抬起手闻了闻袖子,“混在一起,有些奇怪了。”
楚维琳让她在杌子上坐下,道:“那家掌柜这般大方?由着你试?”
宝莲摇头:“不是掌柜,是东家。奴婢挑得仔细,掌柜的以为奴婢是哪家府上的采买,便禀了东家。东家来问,奴婢只说是替主子挑选,没有说是常府。东家也是客气,一一让奴婢试了。”
试了不少,宝莲也买了不少,倒是桩叫双方都满意的买卖。
楚维琳示意屋里其他人出去,独独留下宝莲:“那个东家又是怎么样的?”
宝莲一怔:“奶奶怎么问起这个来?”话一出口,她自己先品出些味儿来,迟疑道,“奶奶,他……”
楚维琳拍了拍宝莲的手,道:“我一心想替你挑个好的,只是我认得谁呀,就托了爷。那东家姓穆,四叔和爷都认得他,在京里有三家铺子,家底不差,只不过,有些对他不利的传言。”
好的坏的,楚维琳都不想瞒着宝莲,一一说了。
宝莲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咬着唇没吭声。
“那些传言,我不晓得你忌讳不忌讳,就想着先让你去看一看,也是运气,正好遇到了。你要是觉得行,我让爷去探探他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好,这事体就当我没提过。”楚维琳道。
宝莲垂着头,不说话。
这些事情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她做错了事,也没脸提什么留在府里做个娘子,早晚还是要被放出府去的。
嫁谁都是嫁。
主子心善,替她考量,那是她的福分,她不能再仗着这福分挑挑拣拣了。
可就这么把自己的一生都定下来,宝莲又下不了决心。
楚维琳看懂了宝莲的犹豫。
婚姻是大事,不管是市井小民,还是世家女儿,亦或是由主子掌了命运的婢女,都会瞻前顾后的。
只要能说一个“不”字,又有哪个会在初次提及时就大咧咧点头。
“是我心急了,你仔细想想,想好了来告诉我。”楚维琳道。
宝莲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