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骨头有二十来公分长,似乎是一截小臂骨,长安他们两个慌忙赶了过来。
长安瞄了一眼说:“真是晦气,估计是从上游冲下来的。要不,我们走吧,天也不早了。”
我问长安:“你们——有没有听见有——人——唱——歌?”最后几个字我说的特别的小声,生怕被人听见似得。
“没有”
“有”
长安和堂哥几乎同时出口,只是答案截然相反!
我们三个的脸色登时难看下来,我们村子要出事了!老年间流传着一种传说,称之为叫唱魂,说的是如果鬼看上了一个人,就会夜夜不停在这个人耳边唱歌,直到把这个人的魂唱走。
这种歌声很奇怪,只有当事人可以听见。可是,眼前的就有些说不通,这个歌声我和长安可以听见,而堂哥听不见!难道,是因为我和长安是超少年的关系?
我堂哥忽然说道:“行了,别疑神疑鬼的了,我们赶紧回去得了,一会儿奶奶该担心了。对了,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来了,明天谁也别跑,帮我迁一天的坟。这些日子,可累死我了。”
我听到这里,很是纳闷,我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这坟还没有迁完?
堂哥没有说话,上岸捡起衣服喊我们赶紧走。
本来是幻想着回味一下小时候的无忧无虑,现在倒好,两头添堵。堂哥像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那截死人骨头像朵乌云,在我头顶挥之不去。
刚刚从水里出来,身体有点不适应,冷的上下牙直打架,哆哆嗦嗦话都说不明白,我也索性暂且不问他了。
长安一声不吭跟在我身后,走到山梁子的时候,正巧不远处的破庙敞着大门。长安让表哥先回去,我们两个去里面把内裤烘干。
我们来的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可是在荒郊野外洗澡,也不能光着屁股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
现在正好去破庙里,点上篝火,围着篝火转几圈差不多也干了。
我堂哥没有意见,就是让我们弄好了赶紧回去。
破庙的年纪比我奶奶年纪都大,什么时候修的也没有谁能说清楚,里面供的谁,我也不知道。
破庙三间,一间漏风,一间漏雨,就数正中间这间稍微好点。
长安去外面捡了些树枝,一个火球术将篝火点燃了。我们两个围着篝火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我主要是跟他讲秦王墓的经历。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墓,自然要好好跟他显摆显摆的。
我们两个说着说着,忽然破庙外面一只老鸹“呱——呱——呱……”叫了起来。
叫声忽高忽低,拖着长长的尾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
我瞅了一眼外面,浓浓夜色和浓密茂盛的枝叶,根本看不见老鸹的影子。
老鸹就是乌鸦,这玩意儿在全国各地都不受人待见。
我们那儿的人都以为,老鸹是吃死尸长大的。只要有老鸹叫,那么村里肯定要死人了。
长安挑了一下篝火,往里面续了几根柴火,忽然对我说道:“小羽,这儿又要死人了。”
“怎么了?”
“我闻到了陌生的味道,他带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两天,要是我不在你身旁,你少往外跑。”
我当时随口应了一声,没有放在心上,因为长安说的太邪乎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长安迷迷糊糊间,就听见外面炸锅了。噼里啪啦的敲锣声,整的比唱戏还热闹。
我听院子里有人说话,借着窗户望去,就见奶奶和马大娘站在院子里,堂哥立在一旁。
马大娘端着一碗粥,呲呲的喝的带响,奶奶脸色焦急忙问:“他大娘,你快说咋啦这是?”
马大娘咬了一口手中的半截腌黄瓜,又吸了一口粥,抹抹嘴说:“大娘,你别管了,那么大年纪了,操这闲心?”
“这街坊邻居的,算啥闲心啊?你听听这外面敲锣打鼓的闹什么呢这是?”
“闹什么呢?恁不知道吧?瘸子家类的光棍汉子丢了,你忘没?他家那个小儿子,四十多了没结上婚,脑子又不灵,丢了就丢了,反倒省心。”
“你说刘瘸子家那个?”
“要不然,还有谁?瘸子他三个儿子都寻思不找了,可是瘸子非要找,这不吗,天没亮就噼里啪啦的敲锣呢。老两口敲了一大早上了,你说这图啥?”
瘸子,是我们村的人给刘老三起的外号,早年他当二鬼子的时候被坍塌的炮楼砸断了腿。那个年代,兵荒马乱,救治的不及时就成了瘸子。
算起来,他和我爷爷是堂兄弟,到我们这辈就不怎么亲了,平常就像普通邻居差不多。
他有四个儿子,最小这个儿子得了什么脑膜炎,后面变得傻乎乎的,一辈子也没娶上老婆,跟着老两口一起生活。
老话都说:“光棍汉子儿孝顺”。可这傻乎乎的老四刘飞天也没孝顺到那里,说到底还是他傻。三个哥哥都不待见他,把他当成拖油瓶一般,恨不得甩的远远的。现在,喊他们找,他们巴不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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