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火山给冲出来,岩浆又不是海水;被冲出来就算了,还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杀死了阿古巴。
剑光抹过阿古巴的脖子,仍向前延伸,仿佛一道半月形的火环,激荡着向世界尽头而去,其深远不知几百里。
直到那个人站在台上,将激荡着水色银光的剑锋,缓缓归入纯白色剑鞘中时,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没有飘飘如仙的长衣,洒脱不羁的长发,孤高绝世的身影。
这是一个奴隶,穿着奴隶特有的粗衣,到处都是被烧穿的破洞,头发随便绑着,散乱得不成样子,形容可说异常狼狈。
惟有他手中的纯白的剑,让人目眩神迷,想到方才发出那一击的,就是这把剑,忍不住紧盯着不放。
可惜这把剑现在也正被他的主人用一种非常古怪的姿势撑在地上,变成了拐杖。
我们都知道,燕离这会全身乏力,是个连蚂蚁都踩不死的弱鸡,能够站着,已经是他刻意耍帅的结果了。
“燕离!”最为震惊的要属沈流云了。她从来没想到,燕离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是以那么一种奇异的方式,离谱地解决了他们的危机,好像事情突然解决了。
“燕离。”姬纸鸢也在叫着他的名字,她不知自己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才不至于不那么尴尬。可是眼中的感激,却是绝无法掩藏的。
身边的女人都在叫同一个名字,天下有哪个男人不吃醋?如果有,那么他一定有问题。
张怀璧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唇紧紧抿住,眼睛透着一种锐利的光。此刻他正用如此锐利的眼神,盯着燕离。
仓央难以置信道:“姓姬的,这不是那天晚上被我打伤的小白脸吗?”
姬纸鸢淡淡道:“现在他是不是小白脸,你已经很清楚了。”
燕离稍稍平定了一下呼吸,勉强地抬起手挥了挥,叹了口气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沈流云最知他底细,忍不住笑骂一声,正要上去帮他摆脱窘境,却被一个娇笑声打断。
“是呀是呀,人生何处不相逢,人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一道倩影掠过众人,闪电般地窜上高台,来到了燕离的身边。
她带起的一阵风,险些将燕离给吹倒。
燕离听到这个声音,其实就想倒下去了,他觉得这时候装晕,绝对比站着更有利。可他也知道,她有无数的手段,来让一个装晕的人痛不欲生。
他故意盯着她的胸部:“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枕头,就立刻送来了。”说着佯装摔倒,向她的怀中倒下去。
来人自然便是唐桑花。
她娇笑着托住他,道:“你这人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但是她的笑容突然全部消失,冷冰冰地说,“可惜你的记性不太好,上次我送来的时候,你非但没有靠,还非常了不起地推开。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是这么一个君子。”
燕离眨了眨眼睛:“其实那次看着你远走的背影,我就后悔了,想追上去跟你解释的,是李邕那厮追杀上来阻止了我,事情的真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唐桑花冷笑道:“还是一样的喜欢花言巧语,以前听着还觉得有趣,现在我只想吐;而且看来不受点苦头,你还以为我真的是来找你玩的。”
说着拎起燕离,向火山的另一面疾驰而去。
“站住!”姬纸鸢是最清楚其中因果的,所以她的反应也是最快的,几乎唐桑花动的瞬间,她就追了上去。
沈流云跟着反应过来,也想追上去,台上却突然出现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一个绅士,一个少女。
“我们的王正在解决私人恩怨,谁要敢过去,别怪在下辣手无情。”绅士用最标准的微笑开口道。
“让开!”沈流云抬手就是一掌。
真气迅速涌动,云状的掌印倏然出现。
绅士没有动,他依然保持微笑。
动的是少女小八,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只是屈指一弹。
那掌印便烟消云散,并生出更猛烈的劲力反冲回去。
沈流云还没反应过来,便在闷哼声中暴退而回。
“流云。”张怀璧冲上去,扶着她,关切道,“怎么样?”
沈流云摇了摇螓,看了一眼少女小八,轻轻咬着贝齿,道:“我现在不是你们的对手,可是你们一定要祈祷燕离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