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手握重兵,可他一向表现得低调温顺而且谦卑,从不跟任何人争执,也不跟任何人深交,好像在朝中自成一派。
不过他对圣帝忠心耿耿,至少看起来如此。
就是这么一个温顺谦卑的臣子,突然展露出了獠牙,卫尉司全体叛变,谁能知道这其中费了多少心血?
事实上,黑山挣来的钱,有三分之一,是被刘成花在卫尉司上面;表面上卫尉司还是朝廷的军队,实际上早已经改名换姓,只要刘成登高一呼,一声令下,就会化身叛军。
今晚控制宫廷内外,是刘成得到的指令。
刘承风作为其中一员,表现得非常兴奋。
春池门前是乾元宫,如今皇城除了内廷和凌霄殿,已经完全掌控在叛军手中。
叛变一开始,刘成就下令断绝了内宫与外界的联络,保证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然后才开始徐徐对付龙庭卫。
龙庭卫只有八百,再如何精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只不过有他们据守春池门,一时半会攻不进去。
“放箭!”
刘承风大喝一声,但见漫天的箭雨逼迫得城楼上的守卫东躲西藏,平日里个个不可一世的龙庭卫,现如今成了猫爪下的老鼠,让他好不快活得意。
“早就想这么干了,你们这帮龟孙子。”
他兴奋地叫喊起来,“都给老子射,工部的工房已经被我们占据,箭支管够,不要客气,射射射!”
“对了父亲,里面的兄弟怎么还没来帮忙开门?”他又转向一边的刘成。
刘成负手而立,脸上挂着跟平日里没什么不同的微笑,只不过平日里看的话是谦卑,这时再看,就有点高深莫测了。
“不要小看张世荣。”他笑着道,“以他的反应速度,外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做出应变。我估计那五千个兄弟凶多吉少了。”
“什么?”刘承风脸色大变道,“那怎么办,春池门久攻不下,鬼主会生气的。”
“风儿,你背叛朝廷的理由是什么?”刘成忽然问道。
刘承风怔了怔,道:“父亲,你是不是当这个郎中令当傻了,咱们从来也不是朝廷的人,咱们是门派修行者啊。”
“然后呢?”刘成问道。
“什么然后?”刘承风皱起眉头,“门派修行者的荣光,是我们应该为之奋斗的存在啊,这不是鬼主教导我们的吗?”
刘成道:“鬼主真的是为了门派修行者的荣光吗?”
“难道不是?”刘承风脸上露出惊骇,“父亲,您怎么能质疑鬼主?”
刘成语重心长道:“风儿,一直以来为父都想告诉你,门派修行者是门派修行者,我们风玄门是风玄门,绝不能一概而论。我再问你,大夏倒了之后会怎么样?”
“门派重立,神州由门派说了算,再没有什么鸟皇朝了!”刘承风毫不犹豫道。
“那门派谁说了算?”刘成又问。
“当然是鬼……”刘承风说到这里怔了怔。他那不太开窍的脑袋,终于明白刘成话里的意思了。
皇朝掌权也好,门派掌权也罢,关键这个天下究竟谁说了算。
如果今后掌控天下的人,对门派修行者也不友好呢?
刘成见他已经醒悟,便不再继续深入,淡淡道:“你要记住,风玄门是风玄门,门派修行者是门派修行者。当然,现在我们还是鬼主的手下,他的意愿就是我们的剑锋所向,准备一下,我们要突击城楼了。”
“是,父亲!”刘承风兴奋地应道。某个方面来说,他现在的兴奋和方才的兴奋是不同的。他方才兴奋于即将看到门派修行者的荣光;现在则兴奋于看穿一切,掌控一切,鬼主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似乎一下子模糊起来,而自己渐渐高大。
这种情况在任何地方都很普遍,即野心会让人盲目。
刘成当然想不到他的警醒会让自家儿子变得盲目,他的初衷是减弱鬼主的影响力,为以后风玄门的独立栽下种子。
春池门的城楼有十多丈高,最早时是一个王爷的封地,后来他渐渐打了更多的天下,王庭一再扩建,于是演变成今时今日的圣世宫。
要攻破城楼,非得上城不可,可是卫尉司哪来的攻城器械,而且现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即便找到也不敢运回来,因为一旦消息泄露,引起守卫外城的中尉司注意,那他们就会被龙庭卫和中尉司内外夹击,真个一败涂地了。
十多丈的高度,对别的修行者而言,不亚于登天了;但对刘成父子而言,却能轻松攀越。
这都归功于他们所修行的《风神诀》,使得他们体魄极为轻盈,元气还带有风的特性,轻身功夫超人一等。
父子二人把准备总攻的命令发下去,便一左一右开始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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