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帕子擦了擦干干的眼角。
沈氏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顾莞宁擦了眼角,又“关切”地问道:“对了,沈表姐今日怎么没陪在母亲身边?”
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氏一脸悻悻地应道:“她昨日不慎伤了脚,正在西厢房里歇着。”
顾莞宁很自然地追问了一句:“好端端地,沈表姐怎么会伤了脚?”
沈氏:“……”
郑妈妈也看出来了。二小姐和夫人哪里像是母女,简直就是一对仇敌。时不时地戳一戳彼此的心窝才痛快。
眼看着沈氏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郑妈妈忙笑着打圆场:“说来也是不巧。夫人昨日不慎打翻了药碗,表小姐一片孝心,想亲自将药碗残渣收拾干净。没曾想踩到了一块碎碗片,弄伤了脚。”
“既是这样,就让沈表姐好好歇着。”顾莞宁话锋一转,又问道:“阿言这几日来过荣德堂没有?”
沈氏的脸快黑了。
顾莞宁似乎没看沈氏阴沉难看的脸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阿言自小就孝顺听话,前几日和母亲使性子闹腾,以他的脾气,过不了几日就会抛到脑后,不会再和母亲生气。如果他没来荣德堂,母亲打发人去叫他过来,他总不会不来吧!”
郑妈妈简直想给顾莞宁跪下了。
夫人昨天就是为了顾谨言才会气得摔了药碗。今日一整天,她都没敢在沈氏面前提起过四少爷。
顾莞宁倒好,句句不离四少爷。根本不顾沈氏脸色有多难看。
在沈氏忍不住要发怒之前,郑妈妈抢着说道:“夫人身子虚弱,没力气说话。不如过两日,二小姐再来吧!”
顾莞宁挑了挑眉,声音陡然一冷:“郑妈妈这是想撵我走?”
目光冷冽,令人心惊。
郑妈妈心中一颤,忙弯腰低头:“老奴绝无此意,二小姐真是冤枉老奴了。老奴只是心疼夫人体弱无力,这才多嘴了一句。”
“照你这么说,我今日来探望母亲,倒是不心疼母亲了?”顾莞宁冷冷反问。
郑妈妈万万没料到这一张口,竟惹火烧身。只得跪下请罪:“二小姐息怒,老奴笨嘴笨舌,不会说话,绝没有指责二小姐的意思。”
顾莞宁继续冷笑:“你若是笨嘴笨舌,这阖府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刁钻厉害的了。换个软性子的,今日被你这么一说,以后哪里还有脸来荣德堂。”
“我看,你这是成心挑唆我们母女不和,其心可诛。”
这么一桩罪名不由分说地压下来,饶是郑妈妈胆气壮嘴皮子麻溜,也承受不起,连连磕头求饶:“都是老奴多嘴,求二小姐恕罪。”
沈氏气得脸都白了。
在沈氏心中,顾谨言排第一位,沈谦父女其次,接下来就要数到常伴在她身边数年一直忠心耿耿的郑妈妈。
眼看着郑妈妈被顾莞宁整治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沈氏心里的火苗彻底被点燃了。
沈氏怒瞪着顾莞宁:“郑妈妈是我的乳母,就是我也从来舍不得让她跪着。你故意挑刺找茬,分明是成心来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