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还好?”他开口询问道。
“挺好,”顾言浅答。
老袁来的目的是什么她不得而知,但此刻他坐在这里,她必须有防备之心。
“听说最近不太平,过来看看你,”老袁缓声开口。
“谢谢,”她缓声开口道谢,手里始终转悠这玻璃杯,杯面上的茶叶起起伏伏。
她不能喝茶,此刻端着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你跟俞思齐还有联系?”老袁端着茶杯缓缓开口,眸间尽是打量,而顾言将他这份打量看在眼里。
随即缓缓摇头道;“没有、他是大忙人。”
老袁听见她轻嗔的语气轻声失笑,继而道;“你也是大忙人,好久没去我店里坐坐了。”
老袁跟俞思齐是多年好友,但谁知道这么就过去了感情有没有变质,这个时期出现在她身边的所有人她都得防着。
“我可是有让人去照顾你生意的哦,”顾言调侃着。
“有有有,确实有,”老袁失笑,确实是经常听到有人自报家门是顾总让他们来的,这点他必须承认。
顾言缓缓轻笑着,不似老袁那般爽朗,可这笑始终不及眼底。
“近来汉城换届在即,只怕顾总这位置又有升一升了,”老袁这话说的隐晦。
“升不升还真无所谓,我只想固守我这一方疆土,其余的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她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实则是在表明立场。
而老袁也因为她这话将手中的杯子一寸寸收紧。
“能有顾总这个心态的人不多,”老袁出声夸奖。
“是吗!”她反问,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顾总跟白董的好事什么时候办?到时候我也来凑凑热闹,”老袁对待顾言就像是对待多年未见的老友似的,靠在沙发上跟她侃侃而谈,并不显拘束,而顾言亦是如此。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有几个人是不会演的呢?
演的好不好就看你道行高不高了。
“我倒是想着早些办了,白董事物缠身,恐怕是由不得我,”她说的委婉,似乎一切都在听白慎行的,言语中带着些许苦恼。
而老袁竟然也相信了。
“这.......好吧!”他有些难为情道,似乎是问了不该问的东西。
顾言无奈耸耸肩,表示也不知道怎么办。
老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饰自己外露的情绪,外人传言麦斯白慎行是多好的男人,如今在顾言这里听来,也不然。
送走老袁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顾言在沙发上坐了良久,随即将手中冷却的茶水,缓缓的倒进一侧的垃圾桶里,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真是敢来。
随后她将电话拨给俞思齐,告知他今日的事情,老俞给了他一句话。
“老袁那人不可信,也不可不信,度量你自己把握。”
顾言浅笑;“只怕老袁已经开始站队了,今日来是来探探我的口风的。”
“如何?”俞思齐问。
“解决他,你有何意见?”顾言此话一出,俞思齐那边陷入沉静,她知道,他在思忖,而他思忖的时候往往都是拒绝的时候。
顾言太了解俞思齐了,虽然这些年他们见面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每一次见面似乎都耗尽了所有的一切来看清对方。
果然,不出她所料,俞思齐拒绝。她收了电话,缓缓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对于老袁,她总有这一种不好的预感。
抬眸将视线投向窗外,眼神有些飘忽。
露西敲门进来,便见她一人坐在沙发上似在思考着什么,随即轻声喊到。
“老大。”
顾言并未动,只是随后应到;“何事?”
“下午风投的会议,你参加不?”
“参加,”顾言冷声道。
露西站在身后并未退出去,静静的看着她,随即顾言缓声开口道;“联系一下舒宁。”
汉城不太平,我现在需要你。
“好,”露西退出去。
办公室大门关上的那一霎那,顾言抬手将茶几上擦的透亮的玻璃杯随手丢进了垃圾桶,连带着老袁喝过的那个杯子悉数丢进去。
这晚、白慎行来姐她会山水居,郑武开车,在行至临海路时郑武朝后视镜瞄了几眼,随即道;“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白慎行低头将视线放在膝盖上的笔记本上,平静到;“多久了?”“从我们出GL的时候,那人就在身后,”郑武缓缓开口。
白慎行翘着键盘的手一顿,随即冷冽开口;“引去宜山。”
顾言抬手附上白慎行的手掌,担心的眸子看着他,白慎行给了她一个会心的眼神,示意她别担心。
他本不想在意这等小是,若这人是跟着自己,便没有什么,但是从GL出来觊觎他太太,他就不允许了。
引去宜山,解决了吧!
他是这么想的。
白慎行不允许顾言身边有一点点危险存在。
而不巧的是,郑武开车将那人引去宜山的时候,在宜山入口处他生生的底下来,甚至还调转车头准备离开,他冷笑,怎么可能。
先生竟然已经开口,便没有让你在转身回去的道理。
白慎行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低头看着手里的电脑,回复着邮件。
而这边、跟着他们的那人已经被团团围在中间,十几辆黑色车子将他围在中间。
车外风起云涌,车内、白慎行在低头认真办公,高高挽起的袖子让他看起来随意又不羁,洒脱中带了些沉稳,白慎行未抬头,但能感受到顾言热辣的目光,眸子并未看向她,只是伸手将她捞过来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随即便又将视线转回到电脑上,似乎这份邮件很重要。
“不下去看看?”顾言浅问,这么大阵仗,他还能稳坐针扎的坐在车里办公。
“郑武能处理好,别想太多,”白慎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随即将视线放在电脑上。
而顾言侧目看着窗外发生的一切,白慎行的人将车门打开从里面拉出来一个人狠狠摔在地上,随即郑武一把拎起他,将他正脸摆出来。
顾言一惊呼;“是他?”
白慎行被这两个字惊的抬起头;蹙眉道;‘你认识?”
“那日在医院的人就是他,在医院电梯里,”顾言将那晚的事情已经告知过白慎行,如今白慎行听他如此说,便懂了。
“带去问清楚,”白慎行拿出手机拨电话,对着那侧浅声到。
“不要带去宜山,也不要带去山水居,我担心他们另有企图,”顾言立马抢过白慎行准备挂掉的电话。
“听太太的,”郑武在那侧有些为难,不过几秒钟功夫,白慎行在旁边缓缓开口。
他朝着车子点了点头,随即挂了电话。
“为什么会担心他们另有企图?”白慎行不解开口。
“第六感,”她笑的一脸无害,白慎行清晨了她一眼,随即低头继续处理公事。
从宜山道山水居还是有段路程的,白慎行一直低头望着电脑,看的顾言心理痒痒。
“重要文件?”她开口问。
“恩,”白慎行应声。
“哦、”他竟然如此说了,自然是不能咋打扰他了。白慎行怕她生气或者无聊,空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忙完了回家好陪你,别想太多,”都说孕妇容易胡思乱想,白慎行尽量不让顾言成为那一类人。
“恩、”她单音应着。
白慎行见她如此,缓缓叹了口气,准备随手关了电脑,顾言见此出生问道;“怎么了?”“怕你无聊,”白慎行缓声说。
顾言心里一顿,她怎会不知道,许多个夜晚白慎行都是在她睡着之后在去处理公事的,她经常晚上起来上厕所见白慎行的书房还在亮着灯,而那个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白先生,你想多了,”顾言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你忙吧!没事的,”顾言善解人意道。
道临水湾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四十几,张岚早就在门口候着,等着两位主人回归,而顾言跟白慎行明显的因为事情耽误回来晚了。
白慎行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张岚,带着顾言进了一楼的公共浴室,洗了手出来便坐在餐桌上伺候她吃晚餐。
这晚,白慎行接到电话要开视频会议,叮嘱张岚一会儿太太洗澡的时候让她在门口候着,而顾言因吃多了,站在客厅缓缓的转动着,随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及不情愿拨的电话。
“许攸宁今日你派人护着她,”顾言缓声开口,许溟逸正在自己的别墅里面,并未想到顾言会跟他联系。
“前天在医院被人跟了,人没找到,”许溟逸直接开口,这种时候在矜持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们今天也被人跟了、人抓到了,东西还未出来,”顾言将今日的事情告知许溟逸。
许溟逸冷笑,而顾言也在轻嘲,若是一开始两人能有这个态度,似乎不会出现那些破事儿。而许溟逸从一开始就在找舒宁的下落,可惜了、她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找到的人,而这个汉城能找到她的估计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许溟逸想、或许他这辈子真的要败在顾言的手下了。
为了舒宁。
有些人是毒药,沾染上了就是一辈子,弃不掉。
这么多年,不应该只是昙花一现的。顾言收了电话给许攸宁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她正躺在沙发上刷着韩剧,悠哉悠哉的啃着薯片,听见顾言的电话,抓起来直接大大咧咧的应着。
将那日在医院的事情悉数说给顾言听,还说觉得有些邪门儿。
顾言轻笑;“是啊~~~可能是你手术刀下的冤魂太多了。”“放屁,老娘在手术台上的意外至今为止是零,”许攸宁直接爆粗口,最见不得怀疑她的医术了。
简直就是她职业生涯的耻辱。
“行行行,我在放屁、你最近别出门就好了,”顾言没好气道。
“我觉得我最近比较适合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出门什么的多没意思啊?”许攸宁抱着薯片啃的咯嘣咯嘣响,听得顾言在这边一阵恶寒。
“你吃不?我给你寄两包?”许攸宁突然想起什么直接问她。
“好呀、你给我寄点,两包少了,”顾言没好气的开口。
以前是很爱这个东西了,后来戒了就戒了,不在碰了,一直觉得能在家里抱着薯片啃八点档的韩剧是那些无忧无虑的孩子应该干的事儿,不适合她。
许攸宁在那边一边啃着薯片一边在跟顾言侃大山,薯片的咯嘣声听得她心痒痒。“你好好啃你的薯片吧!我挂了,”说完没好气的收了电话。
张岚站在身后听着她讲话,待顾言收了电话的时候她浅声问道;“太太想吃薯片?”
顾言一愣,随即挥了挥手机道;“没有、朋友在啃薯片,撩了两句。”张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晚、顾言在淋浴间洗漱,张岚一直候在门外,直到白慎行忙完从浴室出来她才下楼。顾言一开门,便见白慎行站在门口微微诧异;“这么快就忙完了?”
“恩,”白慎行将毛巾放在她头上缓缓的擦着,带着她坐到梳妆台上吹头发。“郑武回来没?”顾言但心这个。
“还没、没那么快,别瞎想,”白慎行出声制止她继续问下去。
“怎么总怕我瞎想?”顾言浅笑两声问到。
“你只需要想着吃好喝好睡好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他不喜欢顾言多想,顾言思考问题的时候太过睿智了,他很恐惧这样的顾言,很恐惧。
总觉得这样的顾言离她太远。
“这跟猪有什么区别?”顾言憋憋嘴。
“你就把自己当成小母猪来对待,”白慎行揉着她的发顶。
顾言透过镜子看着细心的白慎行,有时候觉得很恍惚,小时候那个白慎行似乎在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在她干了犯法的事儿不能解决的时候总喜欢去找白慎行,而这个时候他往往会狠狠的教训她一顿,然后无可奈何的去帮她处理麻烦。
而现在的白慎行似乎在培养她继续
依赖他的习惯。
“就不怕我在小母猪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啊?”她恍惚的笑着看向他。
她自己挺怕的,毕竟长的肉实在是太多了,原先是想着去称称自己多少斤的,在她说了两次没有付诸行动之后,山水居的电子秤不翼而飞,完全找不到了。
结果可想而知,必定是被白先生给扔了。“求之不得,”他巴不得顾言吃成猪出去那些男人看见她就躲,这样最好,现在的顾言走到哪里都是焦点,那些人围着她转的目光让他很厌恶。
顾言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不准备接话。
任由白慎行在给自己吹着头发。许攸宁躺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电视剧,老妈突然在厨房喊她,她应声过去。
“怎么了?”
“把垃圾拉出去丢一下,”许母在收拾厨房喊着许攸宁帮忙。
“好,”许攸宁放下手中的东西提着垃圾出门,打开院子门出去,抬头看了下繁星点点的夜空,深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舒爽了,因为是别墅区,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专用的垃圾桶,她打开盖子随手将垃圾丢进去,身后的脚步声她并未发现,突然口鼻之间传来一股奇香,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对着来人一阵拳打脚踢,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一阵挣扎过后,恢复死寂。
她被扔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随即那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这晚、皓月当空,天空繁星闪闪。
而顾言担心了许久的问题终于发生。
许攸宁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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