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黙生面上的表情很苦涩,“我们轻敌了。”他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金属项圈,“我们的魔力都被这东西限制了,现在我们和不会魔法的普通人没有差别,斯耐夫要求我们以这样的状态押送他穿过江城到城外的营地去,尽管这明显是个阴谋,但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赫谷先生。”斯耐夫举起手,摆出一副举手发言的模样,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他继续开口,“有些地方我需要纠正你,首先,我没有耍任何阴谋,我说过只要你们把我带到终点,那么你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其次,你还是有一个选择的余地,刚才我和叶先生的赌博,如果你想要玩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玩一局。”
“什么赌局?”星河追问。
斯耐夫亮出了手里的手枪,“这个弹巢六发弹槽里只有一个位置有子弹……”
“够了,斯耐夫,我们会把你带到终点的。”丹黙生打断了他介绍,然后看向星河,“孩子,不要听信他的阴谋。”
大致叶知秋就是因为那个赌局而死,所以丹黙生才要阻止自己,星河的目光慢慢变得冰冷,他望着斯耐夫,“只要我们把你带到终点,那么让你做什么都可是是吗?”
“是的。”斯耐夫点点头。
“给我看地图。”这话星河是对丹黙生说的,“我们在江城生活了两年,对这里很熟悉。”
丹黙生盯着星河的眼睛看了一秒,没有犹豫,把地图递给星河。
星河看着地图上那条醒目的红线,那条路线以巴尔博家为起点,曲曲折折,把东城区,江城公立医院,老工厂,江城警署,大角斗场这些地方全部绕进去了,他抬起头,看着斯耐夫,“你是打算让我们带着你沿这条红线走?”
“虽然这条路绕了一些,但是相信我,它绝对有意义。”斯耐夫微笑着说。
星河审视着斯耐夫,他不认为这些地点出现在这条路里是个巧合,同时他也很确定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莫洛人,那么这件事就很难人寻味了,“你知道这些地方是不是因为玲?”
“不,这是那位女士告诉我的,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的话,带我到终点,我或许会告诉你。”斯耐夫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星河刚打算开口,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屋子里的血腥味终究是太浓了,让他受不了,岚月最先发现这一点,掺扶着他朝屋外走,路过斯耐夫边上的时候,他盯着眼前的莫洛人,“我会带着你到终点的。”
兄妹两人走到屋外,外面的新鲜空气让星河的感觉好了许多,他抓住岚月的手,小声说,“我们一定能走到终点,然后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岚月点点头,她不停打抖的手却体现出了他的不平静。
屋里的人很快就整理好了装备,何塞拿着他的匕首,切莉拿了那把剔骨刀,艾米丽奥医生手里握着她的短剑,至于丹黙生和科奇则一人手持一根钢叉。
安东和重吾也醒了过来,他们都看到了叶知秋的尸体,脸色自然不好,尤其是重吾,星河可以注意到,他看向斯耐夫的眼神中带有一丝恐惧。
至于斯耐夫本人,他的手上虽然拷着手铐,本人也宣称束手就擒,确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没有一丝紧张感的。这是一个疯子,之前星河见过的最难以琢磨的人是罗伊德,那是一个可能随时施暴的家伙,但他至少还有条例可循。
但斯耐夫不是,他现在做的事情毫无道理可言,但他们偏偏还得照他说的来做。
某位红发少女是最后准备好的,从拄着一根木棍当拐杖,走起路来颇为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还没好的缘故。
“姨父的身体怎么办?”在他们启程前,蓉若问丹黙生。
后者看着他,叹了口气,“处理完斯耐夫之后,我们再回来,叶知秋是个听洒脱的人,这些事他不会介意的。”
停在屋外空地上的三辆马车已经倾倒,拉车的马早已不知跑向何方,只能在雪地里看到一行行远去的马蹄印,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徒步走过这段路程。
江城的民风并不淳朴,甚至可以说有些彪悍,这样的局势下还留在江城的民众中,除了那些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剩下的,恐怕都不是什么善类了吧。
这一路恐怕不会太平,但看着斯耐夫那若无其事的样子,星河咬了咬牙,一定要把这个混蛋带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