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的吱咯声戛然而止,皇上的声音响起。
“哎,你推我做什么?还没完事儿呢.....哎,你要去哪?”
刷——
龙帐被拉开了,采薇黑着脸,裹了一件明黄色的睡袍从榻上跳了下来,不理会皇上的追问,光着脚径自向外间走去,路过刘喜身边儿时,刘喜耸了耸,做了个非礼勿视的动作。
采薇白了他一眼,继续向外边走去,皇上从榻上跳了下来,疾步追了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低声哄道:“乖,宝贝儿,咱们还没完事儿呢,你怎能说完脸就翻脸呢?”
“乖,听话,走,咱们回去先把事儿办完再说。”
采薇忙了一晚上,又是主动献身,又是各种迎合,就是为了他能答应她去北边儿,这会儿都被他给拒绝了,还哪有心情帮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她一边拍他四处乱摸的手掌,一边威胁说:“不答应我,就别再想碰我一下,有本事你自己去自娱自乐吧!”
南宫逸如箭在弦,已经急得冒了一头冷汗,见她坚决反抗,索性也不哄了,一把抱起她就往回走,打算霸王硬上弓,先解决问题再说。
然而,采薇也不是好惹的,被扔到榻上后,她一咕噜爬了起来,叫道:“南宫逸,你竟敢如此对我,我要把你掰弯......”
......
至于后来皇上得没得逞,皇后有没有把他掰弯,刘喜就不得而知了,三更了,到别人执勤的时间了。
只是,第二日早上来伺候时,皇后娘娘就不见了,皇上的脸阴得像水盆儿似的,不知是因为被掰弯了,还是因为媳妇儿丢了......
......
经过大半夜的软硬兼施、软磨硬泡,采薇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后半夜离开了皇宫,今天是九斤和安子宜大喜的日子,她答应过周婶子,必得亲自来捧场道贺的。
赶到了青云镇子时,天已经大亮,采薇将白毛虎收回到了空间里,步行进了镇子。
今天的青云镇异常热闹,街道上的人们都议论纷纷,所说的都是安家嫁女的事儿。
据说,安大爷和安老夫人给子宜小姐准备了十八抬的嫁妆,这在青云镇可算得上是最丰厚的嫁妆了,寻常富贵人家嫁女,三四箱子的东西就不少了,安家却足足备了十八箱,而且据说箱箱都装的满满登登的,大家都是九斤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取到了天仙似的美人儿不说,还白白得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
九斤对嫁妆的多少倒无所谓,自从对采薇死心后,便觉得娶谁都一样了,因此,对于别人的艳羡和议论,他不喜、不悲、不怒、不怨,一早便拾掇好了,带着周家的人前往安府迎亲。
安家嫁女可是青云镇的一宗大事,青云镇有头有脸的人都提着贺礼齐聚于安家,前来向安老爷道喜。
此时,安子宜已经装扮好,她穿着簇新的大红牡丹穿花嫁衣,蒙着盖头,在丫鬟媒婆的簇拥下拜别了老夫人、父亲母亲,上了花轿,吹吹打打的往金鱼巷来了。
九斤穿着大红的绸缎长袍,身上带着大红的绸花,骑着大马走在花轿的前面。
这个憨厚老实的少年,经历了大半年的商海生涯,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他的脸上带着淳朴的微笑,频频向街道两边儿的乡亲们拱手致谢。
安家十八抬嫁妆煊煊赫赫的跟在新娘的花轿后,看得青云镇的百姓们眼睛都直了,纷纷称九斤的运气好,九斤听在耳中,也不以为意,依旧是原先的那副标准的憨笑模样,拱手、致意。
直到看到自家门口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才猝然变色,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新郎官,快,快踢轿门啊——”
有人叫了起来,九斤像是没听到似的,漆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台阶上的采薇,现出几分恍惚的神色来。
采薇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熊孩子,对她还没有死心呢,真是的!
为了不影响婚礼的进程,她跟周婶子说了一声,悄悄的离开了。
身后,喇叭唢呐的声音还在‘呜里哇啦’的响着,采薇无处可去,便打算买了些点心糖果,米面菜蔬之类的,雇上一辆车子,到赡养堂去一趟。
正在街上挑拣着,忽然听到一声试探似的叫声:“薇姐儿,是你吗?”
采薇回过头,见一个穿着青色纯棉布薄棉褙子的中年妇人,挎着个篮子,正疑惑的望着她。
采薇笑道:“大娘,您怎么在这儿呢?”
这位妇人乃是昔日穆家村最有地位的女人,穆家村族长之妻周氏,论辈分,采薇该叫她一声大娘的。
穆家村贫穷,妇女能穿得起棉布袄子且不打补丁的棉布袄子的,十几年来,唯有周氏一人而已,如今情况却大不相同了,且不说在外的穆秀才一家如何,也不说穆老三一家怎样,就是穆仲礼一家子人,如今都穿得起绫罗绸缎了,只可惜,那一家子没咋呼几天就遭了横祸,不然,这会儿早到镇上来显摆了!
周大娘一面上下的打量着采薇的装扮,一面口中“啧啧”有声的说:“乖乖,难怪你爷爷奶奶说你们在京城富贵了,看来都是真的啊,瞧这身儿衣裳,着花样,都是咱们这儿没有的,啧啧,怕是没个十两二十两的下不来吧。”
采薇身上穿的,是缕金百蝶穿花水蓝蜀锦薄袄,外罩五彩缂丝石榴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烟雾裙,脚上穿着一双镶着紫色珍珠的软底绣鞋,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一般,这一身加起来,总有一千两之多。
采薇谦虚的笑了笑,道:“不值多少银子的,让大娘见笑了,哦,对了,大娘身子一向可好?族长可还好?村里的叔伯大娘婶婶姐妹们可都还好?”
“都好都好!”
族长媳妇儿笑眯眯的答应着,眼睛从采薇那身彩绣辉煌的衣服上滑过,又落到了她那张白皙粉嫩的脸颊上。
采薇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笑道:“大娘只管看着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不是不是!”
周大娘连连摆手否认。
“大娘是觉得你长得太好看了,简直比你娘当年都好看呢,难怪你爷爷和你大伯回来说你要当皇后了呢!”
再次提及了大房,采薇不觉心中一动,问道:“大娘,我家大房一家最近过得可好?”
周大娘一拍大腿,叹道:“嗨,好什么好,本来你爷爷奶奶从京城回来,带回了不少的财帛,还带回了两个俊俏的婆娘,大家都羡慕的紧呢,谁知,竟因此招来一场横祸,如今你爷爷已经殁了,奶奶也就只剩一口气儿,没几天的活头儿了,好好的一家子,死的死,病的病,下大牢的下大牢,已经快完了。”
采薇诧异道:“这是怎么说呢?”
周大娘说:“你大伯一家人太爱显摆了,从京城回来后,就整天东村走、西村逛的,吹嘘你们姐妹要进宫去做娘娘了,吹嘘他们一家子都是皇亲国戚什么的。”
结果,招来了贼人的眼红,一天晚上,一伙儿蒙着脸的盗贼闯进了你们大房家,拿着刀子逼他们把财宝交出来,抢了你家大房的财宝后,还把那两个雌儿也轮着给糟蹋了。
后来,你家大房就没有银钱使唤了,有都生受惯了,不愿意出去干活赚钱,便想了一个没脸的点子——给附近各个村子的光棍无赖们睡他们家那两个雌儿,靠收嫖资过活。
那两个雌儿样貌极好,又是京城来的,会伺候男人,所以很受欢迎,连镇子里的好几位大老爷都特意趁着天黑来咱们村子里嫖她们两个呢。
谁知一两个月后,那些嫖了这两个雌儿的爷们儿都得了脏病,据说张屠子嫖的最多,病得也最厉害,鸟都烂了。
那起子无赖光棍儿们哪个是吃素的,被染上脏病后怀恨在心,于是纠结起来,到你们大房家一顿乱砸乱打,把那一家子几口人都打了个半死,家里的东西也都砸了个粉碎,两个雌儿也吃了打,还被剥光了绑在村里的树上,让大家都来瞧。
后来,那两个雌儿被放了之后,眼瞅着这块儿是没有活路了,趁着晚上一齐跑了。
你爷爷年纪大,被打了半死后,又气又痛,又没有人管他汤药,没几天就咽了气儿;你奶奶也在那场事故中病倒了,一直没起来炕儿,眼瞅着是越来越不好了,怕是这两天就该回去了;你大伯原说是要到京城去找你们,把你奶奶交给你大伯娘,一个人带着你那俩哥哥,在榆树县贺员外家打短工赚盘缠,结果爷仨偷了人家的东西,被主人发现了,送进了县衙的大牢,还听说你那俩堂哥也得了脏病,在大牢里折腾得死去活来的,都没人愿意跟他们呆在一间牢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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