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泽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服务生端上来两杯餐前酒,腥红的液体盛在高脚杯里,晶莹剔透,酒香四溢。不过再好的红酒对顾易止来说,也就是一种入口酸涩的饮料,还不如啤酒来得过瘾,他很想问服务生能不能上两罐青岛纯生,但一想到菜单上那价格,估计一罐啤酒也能比外头贵上几倍,就悻悻的打消了念头。
套餐按先后顺序陆续被端了上来,服务生逐一介绍,顾易止第一次知道吃个饭还有这么多讲究,什么头盘、前汤、副菜、主菜,听得他耳朵嗡嗡直响,不就是吃个饭吗,要不要这么多讲究?拿刀叉切牛排的时候,顾易止真觉得还不如上街边的大排档吃得痛快。
比起顾易止的一通猛切,封泽明显要气定神闲的多,他喝了一口红酒,说道:“我明天要去一趟日本。”
“啊?”顾易止抬起头,一脸迷茫。
“有件事要去处理。”封泽说道。
“是和那种有关?”顾易止做了个飘忽的手势,虽然很难理解,但封泽还是勉强看懂了,微微点了点头。
“你的业务范围还真广,客户都发展到国外去了。”顾易止感叹道。
“日本是个很信奉阴阳师的国家,很多名门望族每年都会请人祈福驱邪。”封泽解释道。
“我知道!日本很多影像资料里都有那种戴高帽穿式服的人,这好像是他们的传统吧?你去跟他们斗法呀?”顾易止脑海里已经出现一黑一白两个小人互放光波的场景,嘴角向上扬起,表情特别古怪。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封泽当作没看见:“可能要呆上几天时间。”
脑海里两个小人啪啪消失了,担忧取代了顾易止的思绪:“会不会有危险?”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可能有点棘手。”封泽说道。日本阴阳术虽然是根据中国的阴阳五行学说发展起来的,但经过历史演变,已经形成了他们国家独有的一门法术,与封家的阴阳术有很大不同。封泽这次去日本,当然不是像顾易止所说得那样跟人斗法,而是受高木氏一族所托,前去为他们的古宅驱邪。
高木氏是日本江户时代的名门望族,是非常典型的传统式家族,与封家先祖在过去也有过交集,这次发来邀请的就是现任族长高木淳一,所以封泽才没有办法拒绝。
“那你自己小心点。”顾易止忍不住叮嘱道。
“汪通直那边怎么样?”封泽岔开话题。
“目前还挺平静的,不过消息说他可能活不了几天了。”虽然对方不是善类,但顾易止还是忍不住叹气一声,“对了,汪乐安的事后来怎么样了,我问过遇白,他说乐安出国了。汪通直现在病得这么重,按理说亲人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呀。”
“方遇白认识汪乐安?”封泽皱了皱眉。
“对呀,乐安是他画室的学生。”顾易止看见他神情里的古怪,“你怀疑他跟最近发生的怪事有关?”
“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封泽问道。
顾易止一愣。
他之前并没有在意过方遇白的事,就觉得他这个人又礼貌,性格又好,完全没有一般艺术家的傲气,虽然只见了几次面,但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了。他们的相遇似乎就充满了巧合,接下来发生的事,看起来顺理成章,可仔细想一想,又感觉太过刻意。但方遇白就是一个画家,他有什么理由做这些?
“你觉得他会法术吗?”顾易止问。
这也正是封泽犹豫的地方,从他对方遇白的观察来看,这个人身边一尘不染,即没有怨气怨灵跟随,也没有灵识灵力环绕,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普通人身边绝不可能像他那样干净。
“这件事你别插手了,等我回来再说。”如果方遇白真的有问题,那他绝对会是封泽迄今为止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你真觉得他有问题?”顾易止怀疑地问,他真不能把浑身仙气飘飘的方遇白跟恶鬼啊僵尸啊一类的东西联系到一起。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你以后最好离他远点。”封泽提醒他。
“人家是大画家,我就是一小警察,能有什么交集。”顾易止塞了口肉在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不过我觉得真有可能是巧合,我感觉他不像坏人。”
“你们警察现在都凭感觉办事了?”封泽挖苦道。
顾易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至少我们不凭画符念咒办事!”
“你是在过河拆桥吗?”封泽眯着眼睛问。
顾易止愣了一下,半晌才明白过来,行僵也好,李文昊的事也好,包括江若,哪一桩哪一件不是靠封泽画符念咒搞定的,这样说好像确实有点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意思。顾易止嘿嘿一笑:“其实画符念咒也挺管用的。”
他这一脸讨好的表情完全被封泽无视,只伸手招来服务生,把信用卡交给对方结账。秉着浪费可耻的原则,顾易止三两口把剩下的牛排塞进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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