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若兰更好,京中无人不赞徐氏是位好后妈。
只是她睁开眼,看见徐氏的第一眼便觉得十分违和。她虽然没有采青那样强大的直觉,但基本的逻辑还是有的。
不管沈若堂有没有对沈若兰下毒,但毒药的确是从沈若堂房间里搜出来的,徐氏在沈若兰还虚弱躺在床上时不但没有大失方寸怪责她,还苦苦为她求情。作为一名母亲,她不论怎么看都觉得十分怪异。
戏演的太过,也就太假了。
若棠正回想着徐氏的种种表现,采青忍不住道:“姑娘,明日回门,咱们就将她们母子两个的真面目揭穿吧。”
“你有证据吗?”若棠收回时许,将平安符递给她:“把这誊抄一份,然后收好了。”
采青拿了纸笔过来,费了半天功夫才将几页纸誊抄完了。又将针线笸箩取了来,熟练的将拆开的平安符缝合起来,一边泄气的道,“没有证据,咱们就不能揭穿她们。她们都这样害您了,您看看昨儿个跟着过来的嫁妆,哪里是先夫人留给您的那些。这口气,您真打算咽下去不成?”
若棠安抚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明天就问她要。”
采青顿时高兴起来,“真的?”
若棠笑微微的点头,“这么多好东西,可不能便宜了她们。”
“正是,咱们周家的东西,凭什么便宜她们?”
“时间不早了,厨房怎么还没送饭过来?”想着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若棠很觉得应该赶紧吃了晚饭好好休息,才能养足了精神去打仗。
采青收拾好东西,抬眼看向一旁的铜漏,“是该送饭过来了,您等着,奴婢去厨房催一催。”
然而采青这一去,竟是半天都没有回来。若棠等的不耐烦了,正要让人去看看,就见两个婆子拖着奄奄一息的采青进了院子。将人随手一丢,转身就要走。
“站住!”若棠先探了探采青的鼻息,见她虽昏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方才沉了脸,冷声喝道。
两个婆子不耐烦的停下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她们口中喊着娘娘,却连礼都没行一个,可见根本没将若棠这王妃放在眼里。
“这是谁打的?”若棠看着她们,原本湿润畏怯的眼睛黑黝黝冷幽幽,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波澜不兴的千古寒潭,多看两眼都要被吸入那寒潭中生生溺毙一般。
两个婆子一凛,神态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恭敬,“采青姑娘跑到厨房大吵大闹,还打伤了厨娘们,侧妃娘娘去询问,还被采青姑娘推倒在地撞伤了。侧妃娘娘请示了王爷,这是王爷下的令。”
若棠用力闭了闭眼。
采青不会无缘无故大闹厨房,这必定是邓侧妃借题发挥,故意将此事闹到那变态那里的。
楚千岚如此发落采青,打的何尝不是她的脸。他三番两次令她没脸,却没有哪一次,叫若棠这样愤怒过!
两个婆子走了,若棠深吸一口气,将怒气暂时压制下去。想喊人帮忙将采青抬回屋里,院里却半个人影都不见。若棠蹲下来,顾不得自己伤势还未愈,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采青一步三停的扶回了房里。
采青受的是杖刑,腰部以下的部位血淋淋一片。
若棠麻利的找来剪刀,先将采青受伤部位的衣裙剪开,以防止血肉与衣裙粘在一起会多受许多苦。旁边的耳房里有采青烧的开水,若棠取了来,将血肉模糊的伤口周围清理了番。但她也知道,眼下最要紧的,却是上好的伤药。
若棠盯着采青的伤,思索着用哪种法子能最快的拿到伤药。
有人挥开帘子走了进来。
若棠头也没抬。
这时候来看她笑话的,除了变态没有旁人。
楚千岚见自己正眼也没得到,也不恼,笑眯眯的瞧着若棠自若的将采青的伤处遮起来,“你需要伤药。”
他笃定的说道。
若棠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平静的问道,“所以?”
“本王这里有最好的伤药。”楚千岚手指一翻,一只描画着精致花鸟纹的白玉瓷瓶便出现在若棠面前。
“我答应你。”变态是不可能单纯好心给她送药来的。
楚千岚挑眉,似没有料到她连问也没问一声就答应下来,“王妃还不知道本王要提的要求,这就满口答应了,万一本王要王妃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