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我还待刻薄他几句,一个声音从身后想起:“小桓,怎么回事?探个病你都能和人吵起来?”声音里有薄薄的责备。
伪娘收回食指,跺了一下脚,几乎是泫然欲泣:“阿臻,这个女人说我是假的。”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在这里都能碰到美男,早知道我叫孙莉莉陪我来看病好了,没准还能促成一段好姻缘。
“什么假的?“美男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问。
“她说,她说我是个假女人。”伪娘扭捏了一下,如实说道。
美男却大度的笑笑,说:“这也生气,难道你是个真女人?”
伪娘粉面通红,把头一偏,不理人。
我倒有点过意不去了,或许我真戳到了人家的痛处,有的人虽然行为举止像女人,却不喜欢人说,我和伪娘其实也没什么冤仇,而且昨晚我才发誓赌咒要彻底忘了罗亦琛,没必要还老是看不惯他身边的人。
“对不起。”我诚心诚意的道歉。胡蝶同学,你要大度一点,从过去的那段感情里走出来,不要再像个刺猬一样随时准备攻击人。
伪娘没想到我会突然偃旗息鼓,跟他道歉,一下子有点不适应,缠了一下手指,小声的说:“算了,不和你计较。”
美男笑了,说:“这就是了。”又对我说:“你是来看阿琛的吗?”
阿琛?是罗亦琛吗?他怎么了?我几乎就要冲口问了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他从此和我再没了关系,别说进了医院,就是进了火葬场,我也不会去看他的。呸呸呸,小女子胡言乱语,老天爷你别当真。难道我现在更恨罗亦琛了吗?竟恨到情愿他死?我几乎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吓到了。
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有一点点善良的,我做出关心的姿态,问:“罗亦琛怎么了?他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昨天婚礼上喝酒喝多了,胃部大出血,幸亏送得及时。”美男回答。
“哦,他哪间病房,我去看看。”我故意漫不经心的说,其实是为了刚才无意识的诅咒不要变成真的。我说他进医院不去看的,现在看过了,那进火葬场就是个假命题了。
“就在前面那间,我们一起去吧。”美男前头带路。
进了病房,罗亦琛还在睡觉,脸色惨白,形容憔悴,眉毛紧皱,哪有一点新婚的欢喜——或许是病了的缘故。我环顾一下病房,这是一个单间,屋里有个老太太,脸上的皱纹像沟壑一样,五官还是依稀能辨出罗亦琛的影子,应该是他的妈妈,可惜我跟罗亦琛在一起七年,愣是没见过。想当初我三番五次死皮赖脸要跟罗亦琛回家,他就是不肯,各种理由都有:夏天蚊子多;冬天太冷;没有自来水;要走很久很久的山路……当时还有点小小的感动,以为他处处为我着想,直到他斩钉截铁要和我分手的时候,我才知道,或许,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白头到老。
老太太看我们进来,想去叫醒罗亦琛,美男轻声阻止了她:“阿姨,我们看看就走,您让他多休息。”
老太太依言坐到一边,问我:“你是小蝶吧?我常听小琛说起你,家里有好多你的照片。”普通话里有浓重的乡音,不过勉强能听懂。
我有点诧异,也有点好奇,这是个什么情况?跟老娘说被抛弃的前女友,还保留前女友的照片,要是被新婚妻子发现了,那不大发雷霆?
好在我自制力好,这种陈年往事不说也罢,人家现在是有妇之夫。但老太太显然是打开了话闸子,有倾诉的欲望,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会结婚的,哪知道,小琛却和别人结婚了。你看你看,我是阻止来的,但这孩子却不听话,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找的什么媳妇哦,病成这样就送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到现在都没见个影子。”说到后来,老太太抹起了眼泪。
我在一旁尴尬的要死,你说我这样的身份嘛,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倒是美男柔声安慰道:“阿姨,您不要操心这些,云婧她是忙,抽不开身。再说阿琛也没什么事了,您好好照顾他就是,其它的事,莫担心。”这个云婧估计就是罗亦琛的新婚妻子。
“忙,忙啥呦,还有什么比丈夫更重要的。”老太太继续叹气,但是情绪稳定了点,不抹泪了。
又说了点别的,罗亦琛还是睡得死沉,没有要醒的意思,这也好,要不见面,多少有点不自在。我想快点走,怕等下他的娇妻来了,撞上了不好解释——谁会相信是偶遇呢,多心的还以为是我死缠着不放。本姑娘虽然不甘心,但也不至于要去破坏人家的家庭。
我礼貌的跟老太太告辞,又和伪娘美男说再见,有点郁郁的走出了病房。只是,我没看到,罗亦琛的眼睫毛动了动,似乎有一滴泪,滑落到枕上,瞬息不见。
跑到口腔科去看了下,前面还有二十多个号,而现在已经十一点三十了,上午铁定是看不成了,得,相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