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不吭声,深深的吸一口烟,把烟蒂在车顶上摁灭,不,几乎是要揉碎。
如果不经历那疯狂的一夜,如果没有被他质疑,或许,我又要心软了,以为这是他痛苦的表现,以为他对我动了一点真心,可是,没有如果,现在的我,清醒的知道他不过是一个高明的演员,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是为目的服务的。
“能不能换个新招呢?楼下苦等,难道是无往不胜的利器?”我嘲讽道,或许,拂袖而去才是明智之举,而我选择留在这里冷嘲热讽,是为了出胸中一口恶气,还是依然有所留恋。
他又牵一下嘴角,深深看我一眼,沉默的朝我走了过来,我以为他又要用强,全身戒备的看着他,哪知他在离我两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利器吗?即便是利器,今晚,也是最后一次!不过,我还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在这里等待的次数,远远大于你看到的次数。就在元旦晚上,我在这里,你应该猜到我看到了谁?可我想了两天一晚,还是不甘心,我给自己一个机会,若今晚,我在这里,你能看到我,我愿意听你解释,不过,现在,没必要了。小蝶,我是中了魔,可这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三心二意。”
我一时有点懵,脑袋转得不够快,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等待的次数?什么中了魔?他是要说他动了真情吗?怎么可能?胡蝶同学,你已经决定抽身而退,不要再被他三言两语绕进去了,他哄女人的招数何其多也,不差一个似是而非的告白!
“你大可不必把自己装扮成情圣,然后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谴责我。你别忘了,我们两个,已经玩完了,在圣诞节的晚上,或许,更早一点,在你用冷暴力把我扫地出门的时候,所以,现在,不管我跟谁约会,不管我跟谁上床,都算不上是三心二意。”非我负你,为什么我要背上负你的罪?
阮臻不接话,他看我的目光先是很冷,很冷,可渐渐那种冷消融了,换上一种陌生的淡然,最后,他竟然微笑了一下,就像我第一次见他,笑得那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是吗?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他声音轻轻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我不想再和他言不由衷的敷衍下去,调头就走,可是,我的听觉神经太过敏锐,我听到他的脚步响起;我听到车子发动;我听到轮胎摩擦地面,我听到他渐渐地离我远了,远了,就像一副浓墨重彩的图画,烟雾渐渐的漫上来,漫上来,终至于模糊不清,终至于消逝不见。
我上了楼,打开门,走进屋里,我把窗帘撩开,那个他刚停车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已经走了。或许,真如他所说,有很多个夜晚,他站在楼下,看我屋里的灯光,踌躇着是否要上来。我们认识还没有半年,真正在一起的时光,却连三个月都不到。我们似乎一直在等待,在试探,在猜测。他爱我吗?我爱他吗?我们何止不敢问对方,甚至不敢问自己。有着太过厚重的过往,我们的爱,是胆怯的、自私的、单薄的,又怎能经得起如此疑虑和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