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在哪里。”
我没有任何遮掩说和吴助理在佛罗伦萨酒店。
他有几分恼怒,“我不是说过这事不要插手吗。”
“周先生知道是什么事吗?”
我的咄咄逼人让他一怔,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不肯放过白玮倾,非要查个彻彻底底,他对我说,“我马上过去。”
他说完没等我回应什么,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递回吴助理手中,他凝视我十分冷静的脸孔,有些看透说,“程小姐并不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人。”
我盯着空荡荡的过道,“我一直也没说我是。”
他冷笑,“可你装得很像,以致于让周总也觉得,你不贪婪,没野心,很安分守己。”
我一声不吭将杯子倾斜,把茶水泼倒出去,我看着地上那片湿痕摊开得越来越大,我唇角的笑容也绽放得越来越深,“我没有任何企图。”
“可能吗?程小姐如果是一个聪明女人,会浪费时间在一件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情上吗。显然踢倒周太太,这个位置空出来,您填补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周总身边没有其他女人。”
他说得信誓旦旦,显然已经完全认为我在说谎,他拆穿了我的贪念。
其实我没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岚姐早告诉我别嚣张稳着来,丰富自己活儿好的手段,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别把名分看太重,反而有好运。
但何曼说得也对,不想晋升为正室的情人不是好情人,如果白玮倾自己是个贤良淑德的女人,我不会造孽去破坏这段婚姻,周逸辞也不可能给我机会,我还不如收敛野心好好捞点钱,假以时日离开还有很多路可以走。
可白玮倾不懂惜福自取灭亡,谁也救不了。我不会急功近利,但也不排除一点点拴牢周逸辞。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当爱情有很多个角,演得好的自然就脱颖而出了。
周逸辞半个小时后匆忙赶到酒店,他风尘仆仆,带着满身浓烈刺鼻的酒气。
他从电梯门内走出来站在我面前,只停顿了两秒,忽然将我手旁桌上的茶盏全都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响惊了困倦瞌睡的吴助理,他从沙发上猛然站起,喊了声周总,我端坐在那里毫无反应,只冷静看他。
他逼视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谁让你擅自做主,追踪玮倾。”
“良知。”
他听到这两个字呵笑出来,“你们这样的女人,也会有良知吗。”
“周先生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吗。”我反问他,“但您确实没做危害别人的坏事,所以仁者见仁。”
他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表情,也不错过我眼底哪怕半点波动,他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良久点了点头,“在哪个房间。”
我红唇内吐出三个数字,“403,转身走不超过十步,左边正对。”
周逸辞目光在我脸上仍旧定格了片刻,才转过身走向过道,我和吴助理跟在他身后,我默不作声数着,他走到第八步时,恰好站在403门外,里面静悄悄,门缝溢出一缕非常微弱的光,他僵硬着身体没下文,我正要敲门,他忽然出声拦住我,从口袋内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吴助理,“找前台拿房卡,谁也不要惊动。”
周逸辞还是念及夫妻情分留给她一丝颜面,想要悄无声息解决掉,吴助理拿着名片下楼找前台要来了房卡,当我们破门而入时,白玮倾和方棋正躺在床上说笑,房间里除了他们的声音外十分安静,电视旁放置着两个空饭盒,他们下半身藏匿在被子下,白玮倾脸上一丝不曾消褪的潮红将她病态的惨白遮盖住了一些,不知道那潮红来自于身体的愉悦还是柔和的灯光,她笑得非常开心,这开心在我眼中,简直太嘲讽了,活生生扇打着周逸辞作为丈夫的脸。
忽然闯入的人影让他们都是一怔,白玮倾下意识窝在方棋胸口寻求保护,当她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清来人是谁时,白玮倾瞬间呆滞住,脸色由青变为红,再到最后惨白一片。
方棋原本还在呵斥,随即也认出了周逸辞,到嘴边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没有一个人再发出声音,空气中倏地沦为死寂。
白玮倾眼底泛起潋滟的水光,倒映着此时周逸辞冷峻的脸,以及我瞳孔内她和那个男人赤果身体狼狈不堪的模样。
周逸辞将西装脱掉丢给吴助理,他叼着一根烟走过去,站在床尾注视那幅狼藉看了片刻,白玮倾惊慌失措的面庞在方棋怀中显得那么娇小可怜,她雪白的肌肤上染着一丝淡淡的红霜,似乎刚经历了一场不算激烈的酣战。
周逸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缭绕的烟雾将他犀利的眼神遮盖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可他浑身安静散发出的煞气仍旧冷冽逼人,就像一只蛰伏的巨大野兽,要大开杀戒疯狂吞吃,让整个世界沦为陪葬,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