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奴婢将萱姑娘有了身子,就想着摸那些东西不好,容易动了胎气,连忙好心劝解了几句,萱姑娘当场就不乐意了。后来她摸了一会儿,就说口渴,让奴婢给她端水。奴婢想着她有身子,就给倒了一杯热水,还特意兑了些蜂蜜。可萱姑娘喝了一口,就说水太烫,说奴婢故意想烫死她;然后奴婢又换了杯冷水,她又说奴婢存心的,要打奴婢!奴婢当然不肯,可奴婢一人可打不过萱姑娘两人……”
她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轻轻啜泣起来。
许萱听她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不由方寸大乱,辩解道:“不是的,她哪里是劝解,分明是嘲讽我,将我当成个贼看!”
雅兰翻了翻白眼,要不是贼,干嘛看到值钱的就收起来?
陈妈在一边听得着急,知道许萱已经被雅兰的话误导,再说下去就占不到优势了,也赶紧跪下来,帮着许萱说话:“老爷,我家小姐是听许管事说那些橱柜里的摆设价值连城,她怕一不留神摔了什么,又朴素惯了,才想要收起来的。”她说着,拿眼看了一眼雅兰,又看了看肖氏,欲言又止地说:“哪知道夫人派来的丫头架子这么大,不但不帮忙,还在旁边冷言冷语……”
还是陈妈会说话,许萱听得连连点头,满眼企盼地看着慕之召。
她本以为这番话会将矛头指向肖氏,让慕之召以为肖氏善妒,指使丫头从中作梗,从而一次解决两个绊脚石。
派雅兰过去慕之召也是首肯了的,肖氏刚刚又格外贴心地为他的妾室考虑,正是慕之召满怀感激之时,哪里会听她挑唆?
他冷哼了一声,冷着脸不言语。
戏看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慕云歌微微一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似温和却犀利地问:“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是这样。雅兰,你惹恼了许小姐,她要打你,你又怎么要还手?”
雅兰跪着上前一步,身子偏向慕云歌的方向,媚眼儿却往慕之召的身上飘,挺直了腰一字一句说:“回大小姐的话,奴婢这么做可是有依据的。奴婢虽然是个通房丫头,可在慕家呆了九年,也知道慕家尊卑有别,半点逾越不得。萱姑娘如今有了身孕,老爷和夫人格外看重些,给单独安排了院子和丫头,奴婢前去照顾萱姑娘,就是照顾老爷的骨血,当然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可奴婢和萱姑娘都是通房丫头,照顾她可以,却不能任由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是人人如此,慕家岂不是乱了套了?老爷,就是夫人想责罚下人,也都按照规矩来,凭什么萱姑娘一个通房丫头就可以随意打骂我们,这不合道理!”
肖氏听了这么半天,也渐渐明白过来,敢情是这两人掐上了。
她不由冷笑,雅兰敢借着她怀瑾然的时机爬上慕之召的床,本来就不是个省心的。许萱一进门就给她下绊子,这两人窝在一起,不过是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
怪不得刚刚在后院,女儿要特意对老爷说将雅兰安排给了许萱,原是算准了这两人会闹出事儿来。
一瞬间,肖氏暗暗感激,自己有这么一个聪明体贴的女儿,不然自己闷声吃了亏,还巴巴给人数钱呢!
许萱听到雅兰将她定位成一个通房丫头,顿时柳眉倒竖,恨不得将雅兰生吞活剥:“你胡说什么,谁跟你一样是通房丫头,我可是老爷用轿子抬进来的姨娘,我是姨娘!”
慕之召的脸色也不太好:“谁跟你说许萱是通房丫头的?”
慕之召平日里都是温和儒雅的,这一发火,脸色铁青杏目圆瞪,颇有些声势吓人。
雅兰给他吓得一缩,眼窝子包着的眼泪滚滚落下,凄凄切切地哭道:“老爷,奴婢没有说错啊!按照大魏的规矩,哪个大户人家新进了姨娘,不是要向当家主母磕头问安,敬茶祷告,得了当家主母的红包和同心牌,才算是被承认了的姨娘?今儿萱姑娘进府时,虽然给夫人磕头问安,却没有敬茶,也没得了夫人的红包和同心牌,那她不是通房丫头是什么?”
雅兰这个样子着实可怜,又有理有据,让慕之召无话可说。
他不禁皱起眉头,许萱也真是的,好好敬茶就敬茶,非要搞那么多端倪,烫伤了肖氏不说,还把自己一个姨娘变成了通房丫头。
想起今天白天许萱的种种行为,哪有雅兰平日里善解人意,慕之召就暗暗生气。
他有心教训一下许萱,就让她做个通房丫头算了,可想到许萱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把头扭向肖氏,沉声说道:“清婉,你看……”只要肖氏开口,给她一个名分,这件事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