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听说女儿被人绑架了,他从商铺赶回慕家,家里的妻妾也都聚拢在大厅,等候进一步的消息。许萱怀着身孕,肖氏多次劝她回去休息,她都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不顾自己的身子不说,还宽慰自己云歌会回来的!
想到这里,慕之召脚步不停,大步去临春楼。
刚踏进院子里,就听见主卧室里许萱压低了的呻吟,他心中一紧,连忙跑了进去。
雅兰见他进了许萱的屋子,不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刚刚因许萱请来慕之召还对许萱存了一分感激,此刻却只剩下满腔恼恨。她暗暗握着自己的拳头,听着屋子里矫揉造作的呻吟声,恨得牙齿痒!
她暗暗发誓,总有机会弄掉许萱肚子里的种的,到那个时候,看她还凭什么跟自己抢老爷!
慕之召一踏进屋子里,就看到许萱抱着肚子痛得脸色发白,也一下子吓着了,赶忙上前握着她的手,问陈妈:“请了郎中了没,郎中怎么说?”
陈妈抹了抹并不湿润地眼眶,哽咽着说:“郎中看过了,说是累着了,开了安胎的药,姑娘刚服下。”
当着慕之召在,她不敢称呼许萱为小姐,已改口跟着慕家人叫姑娘。
她递了个颜色给许萱,许萱的呻吟就更断断续续了一些。
果然,慕之召脸上的怜惜之色更浓,嘴里直说:“萱儿,都是我让你受苦了。我答应你,只要你和孩子无恙,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许萱眼中绽放着光彩,一瞬间又熄灭了:“萱儿只想要老爷陪着萱儿,一辈子不离不弃!可……萱儿也明白,老爷不是萱儿一个人的老爷……”
慕之召更是愧疚,抱着她承诺:“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许萱听了这话,似乎是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扑到慕之召怀里哭了起来。在慕之召的身后,和陈妈眼神交汇,陈妈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许萱伏在慕之召的肩头,也无声地笑了。
慕云歌这个死丫头人品真是好,这样都不死,还好巧不巧地让人救了。
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被人救了,也于她整个计划无碍!
慕云歌,今夜之后,我要你沦为金陵城人人都不想要的破鞋!
一个失贞女子,我看你还能翻什么风浪!
至于她,凭着白天她表现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晚上又有慕之召一直在她身边,谁会怀疑她就是帮凶?
慕云歌折腾了一整天,也是累了,想到明天的计划,她心情大好,睡得格外踏实,醒来时已快到了午时。
怎料起身之后,佩莲来伺候她梳洗,整个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佩莲眼圈通红,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模样委屈极了。慕云歌注意到,她的下巴上还有几条刮痕,像是跟人打了一架,被指甲抓出来的。
“佩莲,出什么事情了?”慕云歌直觉可能计划有变。
她不问还好,一问,佩莲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小姐,她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怎么了,你慢慢说。”慕云歌沉声问,自打重生之后,不知怎的,她就见不得别人在她跟前哭哭啼啼。
佩莲抹着眼泪,吐字分明地将早上的事情说了出来。
慕家除了大厨房之外,还设有数个小厨房。大厨房里的饮食原料一应都是由慕家的农庄运过来,小厨房里的食材却都是下人们去东门外的菜市场买的。
慕云歌的院子里就有小厨房,佩莲跟厨房里的张嫂要好,每天都早起帮着张嫂去采购。
今天也跟往常一样,两人高高兴兴地拎着篮子从后门去菜市场,逛了几圈,却发现大家都不卖她们东西。平日里买菜,佩莲也跟这些人混熟了,很快就发现大家看她们的目光都有些异样,还不时对她们指指点点。她和张嫂都有些莫名其妙,直到走到鱼肉市场,听到一个卖肉的大婶在人群里绘声绘色地讲慕家小姐是如何被贼人绑架玷污,又是如何衣衫不整地回慕家……
佩莲和张嫂气得浑身发抖,佩莲上前质问她为何造谣,反而被那卖肉大婶狠狠奚落了一番。
佩莲年轻气盛,一时没忍住,就跟她打了起来。
佩莲说到这里,噗通跪在地上哭道:“张嫂怕小姐听了难受,不让奴婢告诉小姐,可佩莲实在气不过……小姐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被人这样抹黑,一辈子可就毁了!”
慕云歌放下梳子,好心情消失殆尽。
她看着镜子中熟悉的容颜,一抹冷笑爬上脸庞。
许萱,这可是你自己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