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到醉人酒香中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
她垂下的目光寒峭,一言不发,借着衣袖的遮掩,下巴微抬,将酒中酒一口饮尽。
穆如烟见她喝了,眼中绽放出得逞的笑意,端着酒也喝了干净。目的达到,她却一时半会儿也不忙着走,站着又问道:“慕小姐不像是会饮酒的人,怕是喝不惯这等烈酒,待会儿若是醉了,尽管告诉我。这行宫我熟,我派人送小姐回去。”
“多谢公主。”慕云歌淡淡的说:“有南宫将军在,云歌能找到回去的路。”
“那好,如此我就不用多操心了。”穆如烟不再多留,福了福身,领着丫头重回自己的座位。
她一走,南宫瑾立即紧张地拉着慕云歌问:“你怎样?那酒你怎么敢喝,谁知道这个毒妇又闹什么幺蛾子!”
慕云歌抿唇微笑,将自己右手的袖子露给南宫瑾看,只见紫色袖口有一块颜色变得很深,显然是湿了一片:“明知道那酒肯定有问题,我还敢下肚子,这不是傻是什么?”
“幸亏你机警。”南宫瑾松了口气,又蹙起眉头:“她敬了酒还不肯走,肯定是怀疑你不吞下去,特意没话找话同你说。这酒里也不知是加了什么,让她这般谨慎小心……”
“是迷药,有催qing的效果。”慕云歌看向穆如烟的座位,她虽回去了,可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这边不放,慕云歌伸手挽住南宫瑾:“接下来,有劳你送我回去,否则她会疑心我没喝那酒。”
南宫瑾点了点头,慕云歌便转向肖氏,柔声说:“娘,女儿有些头晕,先回去歇着了。”
“好,我送你。”肖氏没听见她和南宫瑾嘀嘀咕咕,闻言就要站起。
南宫瑾忙按住她:“夫人怀着身孕,夜里又黑,还是我送云歌回去吧。我住在行宫宫室里,环境要好些,又是一个人,不如让云歌同我一起吧?夫人放心,我的宫室周围有侍卫看守,出不了什么问题,夫人只管宽心照顾侯爷。侯爷可醉得不轻呢……”
肖氏也着实分不开身,知道女儿这些时日都往安宁郡主府上跑,便同意了:“那就让云歌叨扰郡主一晚啦。”
慕云歌柔柔靠着南宫瑾,手腕虚浮无力地架在南宫瑾的胳膊上,两人并肩出了大殿。
穆如烟见状,面色大喜,转头看向魏无真:“成了,接下来让你的人准备吧。”
魏无真点了点头,对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侍卫转身而去,不多时又神色如常地回来,依旧是站在他的身后。
两人这点小动作落在魏善至和魏时的眼里,都同时沉了面色。
魏时自然是关心慕云歌,生怕她着了这两人的道;魏善至则是恼怒,他苦心谋划,岂能让魏无真捷足先登?
魏善至卡住自己的左手,运气几个周天,不多时就满脸通红。他这才站起身来,气息有些不稳地说:“大皇兄,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先回去歇着,这就先走一步了。”
魏无真扫了他一眼,他装得极像,看不出什么来。魏无真对他在金陵的举动一清二楚,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魏善至越是着急,魏无真就越是不急,沉声道:“你是有些酒量的,哪会那么轻易就醉了?可是怪皇兄顾着和如烟公主说话冷落了你?来来来,四弟你别恼,大哥敬你一杯!”
说着,魏无真亲自举杯,送至魏善至的跟前。
魏善至急着要走,只好接了酒,苦笑着摇头:“只此一杯,再多,我就要醉倒了。”
“好。”魏无真微笑着看他喝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拥着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喝酒,咱们兄弟同座,皇兄正好有些军务上的事情请教,四弟可一定要给面子。”
魏时眼珠一转,趁着这个当口赶紧脱身:“大皇兄,你们谈这些个朝政事情我可没兴趣,我约了人去赏月,这就走了!”
魏善至被魏无真拉住,心中更是着急,又不敢太过挣扎露了行迹,见魏时也要走,忙附和:“不如我也……”
“哎~五弟素来风流,他去还说得过去,你去跟着多碍事?”魏无真看了一眼魏善至,止住了他的话头,才将目光转回魏时身上。魏时平日里就对皇位不感兴趣,虽说有一两个军功,他魏无真还不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也没听说过魏时跟慕云歌有什么过多的关联,他便放了心,当即颔首:“去吧,让跟着你的人仔细着照看。”
魏时伸了个懒腰,率先离开大殿。
一出门,他立即吩咐跟着自己的林逸:“你速去将王翦引到慕小姐的帐篷处,若有异动,务必给我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