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歇息吧。”武帝心情烦闷,搂住了她重重叹气:“这个常德林如此德性,不免让我心寒。想当初权儿推举他做御史大夫时,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罢了,罢了,等隔些日子,再重新挑个人顶上吧……”
说话间,荡漾着对常福林深深的失望。
萧贵妃垂下眉眼,掩饰住眸中那抹得意,她却是知道,武帝明着是生常福林的气,实则是对魏权已有了隔阂,晋王的前进之路又少了些阻拦,怎能不喜?
王翦是个直脾气,手捧圣旨直接去大殿上宣读,武帝惩罚常家父子的事情瞬间便为所有人知晓,再加上触怒武帝的原因说得简单,只说常开义德性败坏,意图行不轨之事,然而最后那句将常开义送慕家处理的话还是让众人能够猜出一些端倪。
常福林十分不服气,当庭喊冤,被王翦一句“你有没有冤情我不知道,你的儿子却是活该”堵了回去。
常福林的儿子什么德行在京中世家里也是大家都清楚了,瞬间都想到了风流韵事上。
穆如烟站在一边,闻言慌装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常三公子色是出了名的,刚刚就慕小姐一人出去过,莫非是常开义对慕小姐起了什么歹念……”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夫人们脸色都微变,齐刷刷看向慕家人。
她们都见过慕云歌,知道慕家小姐确是绝色,的确有那魅力让好色的常开义铤而走险……
慕之召服了解酒丸,人已清醒了很多,闻言忙看向四周,果真不见慕云歌的影子,肖氏又面容苍白,顿时急了起来,抓着王翦问道:“王大统领,你刚在外间巡逻,可见着了我女儿?”
王翦知道他虽无实权,却是武帝眼巴巴指望着的聚宝盆,本着不结交也不得罪的原则,拱了拱手道:“侯爷宽心。人虽是在慕家帐篷外拿到的,我并没看见慕小姐在帐篷中,后来听手下人说,看见慕小姐随着南宫将军去了偏殿歇息,应是无碍。”
此话一出,便等于是告诉众人慕云歌并未跟常开义有任何接触。
肖氏微微放了心,扶着玉珊的手已是冷汗连连。
慕之召向王翦投去感激的一眼,虽然云歌仍是清白,可若不挑破事由过程,日后难免总被人揣测,王翦此言正是帮了慕家大忙,帮云歌保全了名声。
穆如烟见慕云歌连面都不露就摆脱了这么大一个困局,设计好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心头的怒气腾地就窜了起来,恨恨地瞪了一眼身边的魏无真。
不是说好的,魏无真会帮着她除去慕云歌的吗,怎么到头来,慕云歌没出一点事?
“你急什么?”魏无真收到她的眼神,沉郁的面容更是阴郁了三分,“我本就告诉过你,别指望着一次就能成事。还有十天,总有别的机会。”
“我再信你一次。”穆如烟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魏无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将冷峭目光转开,心中飞快地算计起来: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他更加肯定了这个少女并非池中之物,不动声色就毁了他安排好的局,这份心智不简单。慕云歌必须早日除去,否则一旦她觉察到是自己在搞鬼,必将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南宫瑾的宫室中,两位相交的少女面对面坐在床榻上,正在棋盘上厮杀。
听了属下回禀大殿发生的事,南宫瑾摆摆手让他退下,才含笑看着慕云歌说:“你料得倒真准,常德林已倒了霉。”
“其实这不难猜。”慕云歌笑着将自己的卒往前一步:“他是厉王举荐的人,膝下又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晋王要找替死鬼,不找他找谁?”
“也是。晋王这个局不得不说精妙,进可攻,退可守。”南宫瑾冷笑。
慕云歌赞同地点了点头。
若非她觉察到晋王跟穆如烟联手,她只怕至今还解不开这个局。
穆如烟的迷药自然是迷不倒她的,但晋王和穆如烟都不清楚,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举动。穆如烟负责灌倒她,后面的事情自然是晋王来做。找两个人一唱一和将那好色的常开义引到慕家的帐篷来不是难事,如果自己真在帐中,让常开义得了手,就等于是毁了名声,再无任何威胁,慕家也不会张扬此事,多半要顺水推舟将自己嫁给常开义,到时候晋王再将此事捅出来,还会让常德林倒霉,让武帝对魏权生厌,一举三得;如果自己不在帐中,晋王便会留有后手揭发这事,若添油加醋一番,还是能达到跟前者一样的目的!
慕云歌勾起嘴角,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车:很好,她还没开始找晋王的麻烦,晋王便迫不及待地找死来了!
如此……就别怪她慕云歌不客气了!
慕云歌放下棋子,抬头笑道:“南宫,明日有一场好戏,你想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