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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唐先生进来。”慕云歌放下笔,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
唐临沂进了门,先是行了墨门的礼,才道:“云歌近来可安好?”
“我整日里闲在京城,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慕云歌嫣然一笑:“师兄你年前就离京办事,这一去就大半月杳无音讯,可是要急死我吗?”
唐临沂被她这一声师兄弄得怅然若失,呆愣了片刻,嘴角苦涩的笑意才渐渐消泯。他缓了缓,心口的滞涨散去,才道:“赵国那边出了些事,你又不方便出面,还不是得我亲自去?我有给你传书,怎还到了急死这一步?”
“你又不是不知道除夕那天的事情!”慕云歌撇嘴:“你不在京都,我难以安心。”
“我知道。”唐临沂被她的几句话温暖得心中很是熨慰:“你放心,赵皇后和魏权已是烈焰余灰,不足畏惧。”
其实不用墨门出手,赵皇后的事情,光是乔凤起就能搞得定。
慕云歌胸有成足,哪里会真的急死?她心中把唐临沂当成师父兄长,长久不见,忍不住向师父撒撒娇而已。
唐临沂风尘仆仆,她就好奇了:“师兄,你离京去干什么了?”
他在书信中只说有要事要办,什么要事,却没说得太清楚。她又不想找墨门的人来打听,显得不重视和信任唐临沂一般,只得强压着等待,这时一见到唐临沂,还真是非常感兴趣。
“年前有个人曾出现在赵国,属下们拿不准,招我过去看看。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失望。”唐临沂看着她,眼眸中有种深深的柔和宽容:“你先前就说,虽不愿离开慕家,仍愿以你爹娘为父母,可若是有缘能见亲生父母一面,人生才算圆满。我这次去赵国,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亲生爹娘不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吗?”慕云歌惊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唐临沂道:“按理说是不在了,不过师父一向聪慧,若她有了什么法子死里逃生,也未可知。但是,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赵国的人也只是说出现在那里的人身份可疑,最终没有核查到她的真实身份,后来人又跟丢了,他们六神无主,才让我过去。”
“赵国那边的墨者是怎么发现她的?”慕云歌心中一跳,能摆脱墨门监察的人,必定都有两把刷子。
唐临沂脸色一沉:“这人大胆,竟闯入了赵国墨者总部的藏书阁里,将文卷案宗翻得一团乱,可奇怪的是,她就拿了一页竹简,又从藏书阁里逃走了。若非她腿脚有残疾,墨者们怕是连她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竹简?什么内容?”慕云歌敏感的觉察到其中关键的点。
唐临沂深深看着她:“是关于你的记载。”
轰然一声,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慕云歌只觉得双目眩晕,险些立足不稳。
怪不得唐临沂不告诉她,光是这些消息,就足以让她感到分心。什么人会闯入戒备森严的墨门藏书阁,偷走写着自己的身世来历的一页竹简?如此大的风险,如此得不偿失的成果,若非是她……谁会这般不计后果?
“你查到了什么?”慕云歌声音都在颤抖。
唐临沂握住她冰冷的手,低声说:“这人闯进藏书阁后就无影无踪,我穷尽全力,也只追查到一点线索,她如今该是到了大魏。至于去了哪里,我暂时还没查到。”
慕云歌闭了闭眼睛,不知为什么,眼前突然晃过那一张熟悉的面容。
那日早晨,魏时带着她去买早点的那家包子铺,那人的眼神、举止,无一不让她感到亲切。那时候她以为是前世的因果,未曾细想过,除了那一层关系,是否还有别的可能。
如果……
如果她就是云娆呢?就算不是云娆,那是不是也极有可能是云娆身边的那位钜子令守护人?
慕云歌紧张得心都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她很理解为何唐临沂不愿告诉自己,这也太匪夷所思、却又合情合理了!
她在屋中走了片刻,终于抬头看向唐临沂:“我想,有一个人,你或许可以去仔细查查。但千万要小心,她若知道你在查她,说不定就会离开,再难找到。”
“什么人?”唐临沂一愣,意外她竟有线索。
慕云歌看向城北,凤眸染上一丝哀伤:“城北有家包子铺,专卖点心,做得最好的焦糖软糕我尝过,很是好吃。那个老板娘,也瞧着有些眼熟……”
焦糖软糕一入耳,唐临沂的腰下意识的就挺直了,豁然抬头,眸中盛满了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