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乙酉,说的是年份,鱼羊加起来就是个鲜卑的鲜字,秦征幼时游历大江南北,也知道许多谶语的解法,这时一听,道:“这句谶语,分明是在暗示鲜卑人会造反,甚至杀尽氐族!”
“是啊,这可是个大不祥的征兆呢。”杨钩道:“可就这样苻天王还是不为所动,仍然护着慕容垂,这才让慕容垂逃过了一劫又一劫!”
秦征点了点头,道:“可这样听来,应该是慕容家恨王家才对啊,怎么刚才看王皮的脸色,怎么倒像很恼怒慕容垂的样子。”
王皮哈哈一笑,道:“阿征啊,你多聪明的人,怎么想不通这里头的关窍?是书读得太多昏了脑子了?你想想,王猛是连杀人的刀都露出来架在慕容垂脖子上了,却没杀掉慕容垂,如今王猛死了,王皮能不担心慕容垂报复么?既然敌意已经暴露,那当然要设法将对方往死里整,否则等到有一天慕容垂得势,那死的就是他们了!”
秦征听得有些怔了,他幼时游走江湖市井,对这些人心诡毒之事也常听说,但毕竟年纪尚小,这六年来勤修道家神通,心境越练越纯,离阴谋之事也就更加地远了,故而他的聪明智慧虽在杨钩之上,对这些权谋心计的反应却没杨钩来得快,听了杨钩的这番分析,心中自然而然地生出强烈的厌恶来,忽地有些想念简单而逍遥的青牛谷,那里虽然没有长安的繁华,同样的也没有长安的这么多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他默然半晌,才问道:“大哥,你来了长安没几天,怎么就知道这些事情?”
杨钩笑道:“咱们是开道观的啊,三教九流都来上香,什么消息我不知道!”
其实杨钩消息虽广,见识终嫌有限,秦征年纪也小,对长安军政事务又哪里能单凭杨钩几句话的描述就厘清一个头绪来?心中依旧有些浑噩,最后心道:“罢了!这些军国大事,理他作甚,且先救出丑八怪,设法解了心契,然后就离开长安!”他心中隐隐觉得长安城内各派势力盘根错节,形势太过复杂,那可不是学了天人感应就能掌控的,呆在这里总觉得心中难有片刻的平安。
思忖了半日,已生一计,修书一封,利用“青羊子”的名义,去请了觉玄、邪马台正秘密来访。
等到二更,玄静来报:“师叔,觉玄道长、邪马台正大侠两位到了。”
秦征道:“快请。”
门外觉玄和邪马台正闪了进来,玄静出去后,两人对望了一眼,一起施礼,道:“秦公子,桃源救命大恩,没齿难忘。”说着就要拜倒。
秦征急忙扶住,说:“都过去了,还说他做什么。我和两位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当时咱们虽然对敌,但我对两位的绝高身手、宗师风范却已心存仰慕。如今幸而同处一城,若两位不弃,今后我们便兄弟相称。两位是兄长,我便是弟弟。”
觉玄和邪马台正年纪都比他大得多,但见他这样说均各大喜,他们功力虽深,但在长安没有根基,如今长安高手云集,别说一流高手,便是绝顶高手也藏着三数个,以他们的影响力无法自立门户,桃源一役战败以后,在玄天馆也就变得不受重视,两人本皆一派宗主,到了这个地步不上不下,要待就此离去,心中都有不甘,时时都想寻棵大树好乘凉,只是一直不得其便,这天晚上“青羊子”忽然见召,两人心中便都一动,果然不惊动其他人,秘密赶了过来,见秦征露出招揽之意,却正合了他们的心。
邪马台正道:“我二人说起来乃是秦兄弟的手下败将,虽然痴长了几岁,但兄长却是不敢自居的。”
秦征道:“两位功力深湛,远胜于我,桃源一战小弟是取巧得胜,说到真实功夫,哪里及得上二位。”他这句话倒也不完全是谦虚,邪马台正当日以纯粹的武功差点将陆叶儿逼入绝境,觉玄的太阴浊境也曾使秦征手足无措,后来秦征之所以能反败为胜,既靠了烂柯子的指点,也有赖于他和陆叶儿联手,就当时而论,若是单独对敌秦征是难有胜算的。
觉玄道:“好了好了,既然秦贤弟这般说,那我们也就都别客气了。从今往后,在无人处,我们便与秦贤弟兄弟相称吧。”
秦征大喜,三人便对拜了两拜,自此订交。秦征这才道:“两位既肯下交,小弟也就直说了,今日请两位前来,是要两位协助在下,做一件事情。”
觉玄和邪马台正早知他夤夜请自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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