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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能艰难地昂着头,忽然觉得方志诚面熟,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墙上,沙哑地问道:“钟扬,凭你的能力与手段,还不是我的对手。这次我的对手究竟是谁,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钟扬面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方志诚,欲言又止,方志诚转过身,微微一笑,“请你记好,我的名字叫做方志诚。”
刘能脑海中回忆着这个名字,突然灵光一闪,失声笑道:“市委书记的秘书吗?难怪有如此手段,当初金锋也是被你弄垮的吧,能输给你,我也是心服口服!”
方志诚摆了摆手,淡淡道:“你错了!这次能找到你与季兴龙勾结的证据,完全是钟扬的努力,他才是你的对手,我只不过是路人而已。不要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你应该反省下,因为你的纵容,银州老百姓受到季兴龙势力的何等迫害,你是政府公务员,却成了恶势力的走狗,当真令人不齿!”
刘能面色复杂,被方志诚这段话骂得很愤怒,突然转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哀莫大于心死,莫过于此。
出了房间,钟扬的情绪也不对劲,方志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他,笑道:“感慨良多吧?”
钟扬点了点头,笑着接过香烟,叹道:“若是没你从旁提点,现在关在小黑屋里的,怕会是我了。我当真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方志诚拍了拍钟扬的肩膀,笑道:“你与刘老五是两类人,他心中早已充满了利欲,而你却是阳光坦率。”
钟扬吞吐了一口烟雾,苦笑道:“这或许与各自的职务有关吧,很多年前的刘能,也是充满干劲的,多次获得系统内的优秀标兵,只是处于治安管理支队那个大环境之中,需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久而久之,人便会被腐蚀,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毕竟诱惑太多了。”
送走方志诚与钟扬之后,谢上校给宁香草拨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方志诚对宁香草有恩,如今方志诚主动找到自己,他必须要给宁香草通报一声。
宁香草听完来龙去脉,轻声道:“谢叔,你的眼力很好,觉得方志诚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上校沉吟一声,低声道:“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知道审时度势,并有很强的判断力,能猜到刘能与季兴龙的联系,同时推断我们肯定会出手,干预专案组的定案。虽说看上去是他利用我们,铲除一个对手,但对我们而言,并非坏事,毕竟抓到隐藏人物,这对于案件的定性有辅助作用。这是一个有大智慧的小子。”
宁香草轻叹一声道:“没想到你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谢上校笑道:“我也见过不少人,而方志诚无疑是出类拔萃的那类,他拥有天生的亲和力,同时骨子里有股狠劲,不出十年,应该会成长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所以你才会向爷爷推荐他吧?”宁香草悠然叹息。
谢上校点点头,沉声道:“没错!现在虽然咱们宁系实力不错,但在政界却是鲜少有出类拔萃的苗子。方志诚是可塑之材,我已经调查过了,他完全没有背*景,却是能获得宋文迪的重用,而宋文迪是淮南省有名的难伺候之人。”
“我跟他交流不多,但能瞧出他心思缜密,为人处世也老道,比起那些大家族的优秀子弟毫不逊色,只是欠缺一个合适的平台而已。”
没想到谢上校如此看重方志诚,宁香草暗自琢磨一番,忽然想起那天雪夜里,方志诚拉着自己,不让自己去见丈夫最后一眼的情形,叹了一口气,因为若不是方志诚阻止,自己怕是也要跟丈夫一样,葬生于后来的汽车爆炸之中了。
她清声道:“换个角度,这对于他并非是什么好事。”
进入某方大势力,或许能拥有一步登天的机会,但同时危险也是极高的。自己丈夫车祸罹难,最终以季兴龙势力被捣毁而结案,但背后隐藏的阴谋诡计,越往深处调查,越是是令人不寒而栗的。以宁家的能力,也只能报复性的摧毁幕前某些势力而已。
方志诚进入宁家的视野,稍作培养,晋升的速度便如同火箭蹿升一般,但宁家的敌对势力也不少,他无疑会变成别人眼中的猎物,危险与机遇往往是并存的。
谢上校摆了摆手,轻声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吧。方志诚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他的,况且他现在级别还太低,即使招惹麻烦,也能在掌控之中。”
宁香草点了点头,淡淡道:“一切随缘,那一夜他救了我,这是我的缘。从今夜起,他的人生会被安排,这是他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