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似乎是在回味,回味那一千多年前的自己。
他说的越多,周围的人脸色就越难看,除了身体上不适之外,大多数人脸上都表现出那种痛苦之色,他们对自己追随错了人而感到后悔,为自己没能认清释清帝的面目而感到震惊。除了少数死忠于他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在自省:“我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一直在被人愚弄着?”
筱月儿也是处在震惊当中,她原本只是以为老师和释清帝的身份重合了,以为释清帝不过是在为邪月阁出头,只是方式过激了一点罢了。可现在,她却是蓦地发现,事情或许远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了。
“段青竹,戚岩!”释清帝忽然仰天嘶喊出这两个名字。
对于外人来说,这两个名字或许只是名字而已,可是筱月儿和在场的一位众神宗长老却是浑身一颤,因为他们惊讶的发现,这两个名字分别是邪月阁和众神宗开派祖师的名字。
“段青竹?那不是祖师的名字呢?你怎么会认识她?”筱月儿皱眉问道。
释清帝笑够了,才瞪着死灰的眼睛看着筱月儿:“青竹,青竹!我怎会忘掉这个名字?一千五百年前,她的名字可是风靡整个彼苍大陆的!天下第一美人,冰山寒玉一般的美人!美女配英雄,我和她,本应该是一对佳偶!”
“那戚岩呢?”筱月儿问后便是恍然大悟,戚岩想必就是众神宗开派祖师,肯定是戚风的祖先了。
“哼!那个不肖的逆徒!”提及段青竹时,释清帝的脸色变得柔和了许多,可提及戚岩,他却重新回到癫狂的状态,变得更加怒不可遏,恨不得把这天地都吞进腹内,“他本是我的徒儿,一个平庸的徒儿,我精心教育他,希望他能变得优秀,他却是引诱师母,将我的青竹蛊惑而去,两人随即私奔!”
“你说凡俗的人为情情爱爱所累,呵呵,原来前辈你也是一个痴情种子,你又何尝不是为情爱所累?”筱月儿已然明白,原来释清帝之所以花费这么多心思让她和戚风斗,只不过是为了报复。
想到这里,筱月儿又是感到不寒而栗,眼前这个人如此的心机沉沉,城府之深令人发指。他居然为了一场千百年前的爱恋,将愤怒发泄到那两个人的后代身上,并且纠纠缠缠,一直过了一千五百年!可以说,众神宗和邪月阁之间的恩怨情仇,居然都是他一手所为!
“难怪他要充当我们历代阁主的老师,指点我们与众神宗为敌了。”筱月儿心中暗暗说道。
“哼!”释清帝似乎是被说中了心思,他冷哼一声道,“情爱?不,我早在一千五百年前,让阿奴上了戚岩榻的那一刻,便是将这份爱埋葬了。嘿嘿,阿奴上了他的榻,又被青竹看到,从此两个人也是反目成仇,你说,男女之爱是不是脆弱的很?对的,十分脆弱!”
筱月儿闻言打个冷颤,隐约觉得这背后似乎还有隐情。只是眼前这人,这高深莫测的人,此刻在她眼里看来如一坨狗屎一般肮脏、卑劣。
远处,戚风的尸体被灰尘覆盖着,六方门的弟子东倒西歪,一脸痛苦模样,他们都是被释清帝的声音和气场折磨的不轻。
忽然间,灰尘抖动起来,变成一层灰雾腾飞起来,而戚风的身体也从死灰色渐渐地变回温和的血色,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没有任何人察觉。
“我让他们互相憎恨,我让他们的儿子死去!”释清帝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回忆着,没人知道他说的究竟是梦呓还是真实的历史,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这个人,都已经变成了恶魔的形象。
“戚岩又娶妻生子,建立了众神宗,而为了与他对抗,青竹则是在我的帮助下成立了邪月阁!”释清帝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诡异,“嘿嘿,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心思,都以为我对他们好,实际上呢?嘿嘿……”
“你这个疯子!”一道声音从释清帝背后响起。
那道沙哑、清冷、略带疲倦的声音正是来自戚风。
虽然声音那么疲倦沙哑,但对在场的人来说,不啻于寒冬里的春风,抚慰过心神,令他们难以打熬的时间变快了一些,顿时也就轻松了许多。
六方门的人眼睁睁看着戚风死而复生,一个个惊喜交加,强忍住痛楚奔向他:“门主!”
“你这混球,居然敢吓我?”古大山老泪纵横,脸色苍白,走路都变得踉踉跄跄,却是一脸的笑容。
戚风转头看向大家,脸上露出个一切都安好的微笑,又对一旁自保其身的宗半鬼道:“宗老,麻烦你带大家先躲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