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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她终于承认落败,在一脸淡然的顾桓面前,她嗫嚅着说:“早说嘛……造成误会多不好……”
“没有误会,本官说得不够清楚?出门转左,不知道就问文安。”
“我不走了。”她说,可怜兮兮地瞄了他一眼。
顾桓没说话。
“父母官,青天大老爷,顾大人,我……我的错,像大人这般玉树临风风采翩翩翩然独立的俊逸公子,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三失女子……钱债肉偿……大人说话真是有水平,小女子浅薄,理解不到深层含义,大人有大量,不要怪我……当文书可以啊,除了抄抄写写,大人有任何差遣,小女子万死不辞…….”
顾桓放下笔,挑眉看她:“当真?”
阿惟满脸堆笑:“当真。”
“有应变能力?”
“有。”
“会写字?”
“会。”
“会沏茶?”
“会。”
“会洗衣?”
“会……嗯,不是文书吗?”她反应过来。
“上月官衙惟一的婢女都出嫁了。官衙上下最空闲的就是文书了,怎么,不是说有应变能力又万死不辞?”
阿惟心里哀嚎一声,折腾了半天还是掉进这该死的大尾巴狼的陷阱里。
“不愿意?胡越大人这两天在城中大肆搜索……”
“我愿意。”阿惟爽快而认命地答道。
文安把三套男子衣服拿给阿惟,她拿起来比了比,惊讶而得意地说:“文安,原来我的身材是这么标准,随便拿来一套衣服都刚好合身呀!”
文安不屑地撇撇嘴,“阿惟大姐,这是公子早就交待好的,把他压箱底不合穿的衣服拿去改短,男子活到你这个岁数还这样的身高,在兰陵是找不到意中人的。”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从文安的毒舌功力便可推知顾桓有多么的阴险狡诈腹黑毒舌。连衣服都准备好了,原来这陷阱是挖定了等自己跳下去的。
阿惟醒来一天了,总觉得有什么自己忘记了,正收拾衣服的时候,忽然一拍额头,对了,阿一呢?阿一说帮她找吃的然后就不见了,到底是离开兰陵了还是怎的?
她扔下衣服就去找顾桓,书房没人,她便跑到厢房去,一推开门,哇啦啦,她像被一道天雷劈中,指着在地上两人大叫: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原来、原来你是——”
地上一片狼藉,凳子倒下,茶碗摔碎,顾桓倒在地上,文安华丽丽地压倒在他身上。让她大流鼻血的就是顾桓居然只穿着里衣亵裤,衣襟敞开,身后一只浴桶正往外冒着腾腾热气,地上一片水渍,**缭乱。
顾桓满脸通红,一手推开文安,目光像杀人似的盯着她,口中吐出一个字来:
“滚!”
阿惟落荒而逃之前,居然还不忘记把厢房的门关上,讪笑着搭上一句: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
她跑回自己的房间,气喘吁吁,捂着胸口时她眼前还浮现起顾桓那样撩人的姿态,鬓发微湿,脸色潮红,敞开的衣袍处隐约可见绷紧的肌理……
此时的她应该像兰陵城那些待嫁女子一般发花痴,傻笑着回味他活色生香的姿态和羞恼的神色。
然而阿惟吞了口口水,然后,打了个冷颤。
对,没错,是冷颤。
通常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当事人第一时间要做的就是杀人灭口,要不圈禁,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数十年后有缘男女无意中闯入便见到一对白骨,然后得了遗书或是武功秘籍……她无限yy想象了一番,便立即打开柜子准备收拾包袱赶紧逃亡。
“你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逃命要紧……”一个激灵,转身便看见文安站在身后,她定了定神,干笑两声:
“小文安,你……有事吗?”
“公子让我来问你有何事找他。”
“你……不用陪你们公子?”看来她是很彻底地扰了人家的情到浓时。
“地上湿滑我拿巾布给公子时滑了一跤而已,公子没有摔伤,已经换过衣服了。”
“哦……”拖出长长的腔调,阿惟眼珠子一转,“你们公子有多大岁数了?”
“公子说了,关于私人问题让我一概不答。”
碰了个软钉子,阿惟不死心,又问:“如果他已经上了年纪,又不曾娶妻,身边又没有婢女丫头,他不怕别人疑心他断袖的么?”就算不是断袖,长期阴阳不调会不会导致心理不正常?
文安顿时黑了脸,狠狠剜了阿惟一眼,“什么断袖?你才断袖,你全家都断!”
然后拂袖而去。
哇呀呀,发脾气了居然!阿惟看在眼里只觉得文安一脸的气急败坏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