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没有见过几个。
在这金字塔一样吃人的社会中,没有权利,猪狗不如,争权夺利,又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别是一般的光景了。
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宋帧恨不得立刻撕去表面上的外衣,那些斤斤计较,那些制衡权谋,统统不管,统统不顾,只是径直扑向眼前那个人的怀里,只是这样而已。
“姑娘,姑娘,姑娘?”是谁在叫我?
宋帧觉得自己明明是清醒的,但是又觉得困顿,方才明明是一片黑暗,眼前却又是大片大片的灯火通明。
是青羊的声音。
宋帧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果然是青羊那张清秀的笑脸,还有几根手指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宋帧伸出手紧紧一把握住,发现自己依然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来了。
“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流明呢?”
青羊给宋帧到了一杯热茶道:“苏公子刚才走的啊,他将咱们送到门口,看您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直说你是太累了,把手头的工作先缓一缓,然后让奴婢好好照顾你,就先走了。”
宋帧喝了一大口茶水,眼前本来模糊的景象才变得真实起来,心里不由得浮起一抹苦涩,就算嘴中的茶一样。
甫一入口多么的甘甜纯粹,最后留在口中的时候总有一抹苦涩,淡淡的苦也好,重重的苦也罢,总归都是苦的。
青羊还在继续一板一眼的说着:“如果姑娘没有什么吩咐的话,奴婢就先下去了,让下面的人打些热水上来,然后奴婢伺候姑娘沐浴。”
“这些先不着急。”宋帧放下手中的茶水杯,静静地想了一会儿,青羊心里也不知怎么了,变得有些踌躇不安。
“你从明日开始就不用在我身边服侍了,把身边的对牌放下,回去找木游吧。”
青羊心中一凛,仿若晴天霹雳一般瞪大了双眼,竟然是要把自己遣送回去了。
虽然从没有人被遣送回去过,但是按照木游的严苛,只怕自己在也没有出头之日了,这让青羊如何能够忍得。
当下便慌乱的跪下道:“姑娘,不知青羊做错了什么事?请姑娘示下,青羊一定改,还请姑娘看在青羊陪在姑娘身边这么多天的份上,不要赶奴婢走。”
青羊心中悔恨不已,跟在宋帧身边的这些日子确实称得上是她跟着宋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旁的且不说,宋帧从来么有把他当成一个奴隶看过,饭是一起吃的,有了什么稀罕玩意儿宋帧也不会独享,青羊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找到一个宋帧一样的人。
哪怕是青羊心中敬若神明的苏流明,青羊也知道,苏流明的心里有一道泾渭分明的线,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朋友就是朋友,下属就是下属。
青羊紧张的看着宋帧脚上的绣花鞋,整颗心都是抖的,心里在拼命的回响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就是是那么都想不起来,青羊几乎都要绝望了。
宋帧其实也不愿意这样对青羊,毕竟在她看来,青羊实在是她为数不多的玩伴之一了,虽说自己并不拿她当贴身婢女看待,也从不拿她和箐箐相比,但是青羊这些日子的活确实干的都挺好的,宋帧甚至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平都上了一个档次。
但是对于宋帧来说,有些事情是不能忍的,她完全无法忍受一个心完全不在自己这里的人和自己贴身生活。
木游,苏流明,这些人在青羊的眼中都比自己要重要的多吧,就算他们相处的时间确实是少了一些,但是本来宋帧也咩有强求不是么?
她想,可能青羊更想留在木游或者苏流明身边吧,那自己本来一个人也是没什么的,实在不行配另一个人也行,何必要让青羊委委屈屈的呆在自己身边呢?
她不喜欢强求。
当青羊趴在地上的时候,宋帧心里就想着,就算自己在怎么讨厌仗势欺人,但是其实她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权势,就算自己一点都不在意,但是胖的人全都看在眼里。
宋帧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宋帧也实在不愿意为难他,只是说道:“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和木游说是我自己不要人伺候的,到时候你想留在那里便留在那里吧,何必在我这里委屈自己?”
青羊还是跪在地上没有抬头,声音发颤的道:“姑娘,姑娘别误会了青羊罢?青羊从来没有觉得跟在姑娘身边委屈啊。”
宋帧揉了揉头皮,实在是觉得有些困倦了,但是青羊还是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让宋帧不由得头更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