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在警局是得不到答案了,破案、抓获嫌疑人是他们的职责,除此以外的事也就和警局无关。
签完字后三人离开警局,上车前章竟泽拉住宋佳微的手腕,赵逸去取车,宋佳微便和章竟泽走到警局门口的一隅。
章竟泽松开手,和宋佳微说了两个字:“陈媛。”
“我知道。”姜离跑那么远去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绝非偶然。
赵逸把车开到警局门口时只剩下章竟泽一个人站在那,宋佳微已经不见踪影了。
章竟泽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说:“我回家。”
赵逸问:“佳微呢?上哪去了。”
“她有些私事要解决。”
“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先是被人追杀再是丧母,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去找她,她去了哪?”赵逸真是一刻也不愿宋佳微离开他的视线,万一她想不开咋办?
“她不会有事的。”
宋佳微搭着的士按约定回到贫民窟,陈媛约着她回家见面。
上到三楼的时候,陈媛正坐在她家门口的石阶上,百般聊赖地玩着帆布鞋上的鞋带。
她穿着淡粉色的蝙蝠袖外套,眼前忽然出现一双腿,她便抬头冲着宋佳微甜甜一笑,宛如一只无害的小公主。
但她开口说的话,与她的乖巧形象格格不入,她对宋佳微说:“宋佳微,你怎么没死呢?如果你死了,姜离就不必替你去死。”
她的话令宋佳微身上的寒意冷到极点,宋佳微捏着钥匙久久没有开口,胸口处的闷疼压抑得难受。
她很想,很想看到陈媛遭到报应。
陈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用着下命令的语调说:“开门,这破地方冷死了。”
宋佳微应她要求打开屋门,两人借着夜色走了进屋,宋佳微摸到墙上的开关打亮光管,视线顿时开阔起来。
没有了姜离的屋里,她忽然觉得好冷。
陈媛夺过宋佳微的手提包,找出她的手机拔掉电池扔在沙发上,她爸爸是警察,对这种偷偷录音的戏码她了如指掌。
然而宋佳微并没有打算对今天的谈话录音,陈媛没有亲自动手,即便录了音交给警局,也没有可以判她的罪名。
“刘太太竟然没能杀死你,还真是废物,枉我浪费那么多唇舌让她怨恨你,毒枭的妻子杀个人都杀不死,真是可笑。”
陈媛坐在沙发上,玩弄着宋佳微的手机。
宋佳微的唇瓣连张都不张一下,冷眼看着眼前害她父亲性命的女人,害姜离惨死的女人。
“我说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教教你妈呢?我才说宋佳微在酒吧被人下药她问也不问我是谁,直接打车过去救你,呵呵,她那小身板,还想救人,真是天真,也不知道先报警再去。”
陈媛昨天在酒吧怂恿小混混在一个绝色美人的酒里下药,让他们几个轮着上享享美色,然后跑到贫民窟骗姜离说宋佳微一个人从山庄回来了,在酒吧玩被人下药要失身了。
然后姜离直接就冲了出去。
”如果在山庄你被杀死了,姜离何必遭这份罪?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宋佳微,是你害死了你母亲。”陈媛面目可憎地说,看着她,宋佳微想起了黑白无常。
姜离不是蠢也不是天真,是护女心切来不及过多考虑,怕耽搁一分一秒,也正是这份护女心切,给陈媛钻了缝隙,让她有机会害姜离。
只是宋佳微没想到,姜离的爱会这么深切,这么沉重,这个宋佳微替她死去,姜离为她而死,她欠宋家的这份情,该怎么还。
茶几上是姜离昨天泡好准备喝的绿茶,桌子旁是她从乡下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
她端起凉了的绿茶,举手哗啦啦地如数倒到陈媛的脑袋上。
冰凉刺骨的茶水流入陈媛的脖颈,她猛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抖着衣领,茶水便流入她的衣裳里,冷得她直打哆嗦。
“宋佳微,你有病?”陈媛声尖厉语地说,刘海上还挂着一片绿茶,被她一抖就落到了地上。
宋佳微使劲浑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滚!”
陈媛扫地刘海上的绿茶叶,随手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浴巾包裹着脑袋擦拭。
“走就走,你以为我有多想和你呆一块!”拿着浴巾,陈媛不屑地大步离开,用力关上屋门。
宋佳微手中的玻璃杯坠落在地,如同姜离消逝的生命一样碎裂开来。
她脸上有两行清泪滑落,滴在玻璃杯印着的大红色牡丹花图案上,颓然滑落在地板,指尖抚摸着玻璃杯碎片。
陈媛,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