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那一席空荡荡的很是惹人注目。
想当年妖族在六界中也是响当当的一个大族,未想到如今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也不知道天帝特别替妖族留了这么一席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理,反正子墨看了心里是挺难受的。
千年论道大会的前三天都是论道,后三天才开始斗法。子墨向来对论道就没有什么兴趣,她历来参加千年论道大会,都是奔着最后三天斗法去的。窝在同族子弟中,看台上打得激烈,台下摇旗呐喊呼声震天,那场面很是让人热血沸腾。如今她之所捺着性子坐在这里,无非是想知道妖族这一脉到底还有没有活着的。
仉溪跟子墨一样,对什么论道一点兴趣没有,他的目的跟子墨一致。在仔细察看了会场没有妖族的踪影后,索性打起了瞌睡。
有了第一天那种尴尬的经历后,子墨果断拒绝仉溪的游说,在后来的几天中一直坚持以男子装扮示人。只是她这一等,连续五天都没有发现妖族的踪迹,倒是高台上那个一直默默关注她的人,差点将她盯出了一个窟窿。
仉溪这个天生反骨的家伙向来喜欢作死,在他发现荀渊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子墨后,将骨子里那种喜欢作死的天性便发挥到了极致,对子墨那殷勤也献到了极致。
心思全放在寻找妖族踪迹上的子墨完全没有发现,这台上台下两人眼中的刀光剑影比起高台上的对决要激烈得多。但是有一个人,却一点也没错过。
紫仪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荀渊面上收回,垂目望向手中捧着的茶杯,嘴角不经意地下拉,溢出一丝冷笑。
三天论道,神族拔了头筹。斗法二天,魔族所向披靡,在六界中无一对手。转眼到了第六天,也是斗法的最后一天。一这天,魔界如果能战胜所有挑战的对手,便算是稳拿头筹了。
这次让六界中人大呼意外的是,无论是论道还是斗法,鬼族居然没有一人应战。
人族最好八卦,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说是鬼族被魔族打怕了,看到荀渊在场不敢应战。
还有更离谱的,说冥界之王仉溪因为魔神荀渊在都不敢露脸,这其中不仅因为技不如人,还牵扯到一段关于妖女子墨的恩怨情仇。
子墨听着人族的议论如坐针毡,仉溪却听得津津有味。
他一边剥着桔子,一边居然还有心情跟人族一块八卦。他说,“你们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打不过荀渊,但是老子并不怕他。”
人群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了惊,然后就有个不怕死的问:“你谁呀?”
“我是阎王呀。”
仉溪笑眯眯地将桔子往高空一抛,然后张嘴接住。
人群突然变得安静。
“荀渊那厮可是跟盘古同时问世的混蛋,老子打不过他,那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老子虽然打不过他,但是他在老子手上也不是没吃过亏。放眼六界,能让荀渊那个混蛋吃亏的除了我仉溪,也没有谁了。”
明明自己打不过人家还能说得这么大言不惭的,六界中除了仉溪这货,也没有谁了。子墨忍不住朝天丢了个白眼,在人族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一把拖过仉溪果断跑路。
没想到他们这一跑,倒是错过了一桩轰动六界的大事。
惨遭荀渊灭族的妖族居然出现在千年论道的会场,一个叫子仓的妖族青年还将这几天出尽风头的魔族新秀应奎打败了。
子墨听到这个消息时正跟仉溪在酒馆喝酒,当时一个不稳手中的杯子就直接掉到了地上。
仉溪倒是不动声色,捡起酒杯笑着问了句:“妖族在六界中消失都好几万年了,就算妖族还在时,这个子仓也还是个无名之辈,怎么可能一出手就羸了连挑各族五员大将的应奎呢?”
仉溪这么一问,大家也觉得这个子仓羸得蹊窍,但是他确实就是羸了。
子墨表面还算平静,但是放在桌子上握成拳头的手却早就抖得不成样子。仉溪大手一伸,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安抚地晃了晃,却什么也没有说。
子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过了好一会,她才平静地说:“我要去见他。”
仉溪说:“好。我这就让手下的小鬼去找他,你不要着急。”
子墨迫不及待,“我已经等了四万多年,不想再等了。”
“那我们现在就亲自去找他。”
仉溪笑笑,站起来,牵着她大步走出酒馆。
酒馆深处,一个青衣布衫的男子正独饮独酙,背影如修竹般挺拔却又透着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