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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但她没说。”
“让表嫂装作不知道,你也不许跟别人说。秦家其他人对奶奶来你这里就持反对意见,要是奶奶再来了非正常死亡,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秦传优讶异地看着程至煜,“什么意思?”
“我想知道死亡原因。”
秦传优摇了摇头,“我不赞同。我无法接受她死了还要被解剖,我宁愿她就这么走了。”
“你的意思是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程至煜双目赤红地看着秦传优,犹如被困住的猛兽。
“我知道你和外婆亲,她是你的外婆的同时,也是我的奶奶。我跟你一样爱她。”
“你爱她,所以你亲眼看着她被那些人逼死。”
秦传优被噎住了,一语不发。
此时,江一沁走了过来。
她看着两人,说道:“我赞同传优的话。”
程至煜转头瞪着她。
“先把外婆平静地送走,其他事可以再谈。”江一沁平静地道。
接下来的三天,江一沁陪着程至煜回临城。
每个葬礼的细节,程至煜都亲自参与,寿衣、坟地选址都是亲力亲为。
秦家人见他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也不敢触楣头。
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让秦老夫人风风光光下葬,然后再处理私事。
毕竟秦老夫人拟的遗嘱里,程至煜的所得并不比他们的少,折现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资金。
这次,秦老夫人在程至煜那里去世,他们有了责难的理由。
秦老夫人的葬礼办了三天,才正式下葬。
秦老爷子当年死的时候国家还施行土葬,秦家也有个墓园。
因此,秦老夫人也是土葬。
第三天清晨,所有的秦家子弟身穿白衣一路扶棺上山。
程至煜与秦传优负责抬棺,江一沁跟着秦家女眷慢慢前行。
她的目光一路追随着程至煜。
她发现程至煜侧脸冷凝,眼里带着冷意和漠然,就像她当初在杂志上看到他的那样。
这让她感觉十分陌生。
秦老夫人的死,似乎打碎了他心里某一处重要的底限。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江一沁担忧地看着程至煜,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风水先生在墓地旁边念了两个小时的经文,然后提棺下葬。
江一沁算是第一次参与传统的葬礼,她一路跟着其他女眷的行动。
在所有人都散了之后,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的墓前只剩下程至煜。
江一沁走到程至煜的身旁,“程首富,以后我会陪着你,你别露出刚才的表情,好不好?”
程至煜转过脸,“什么表情?”
“好像所有的人都不要你的表情。”江一沁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说过越优秀的商人,越没底限,心就越坏。你不要变成那样,行不行?”
“傻丫头。”
“我其实也不傻,我只是不想看清楚太多事。你看,我家看起来挺美好的,可问题也很多。我爸妈跟爷爷、叔叔的关系不好,姥爷姥姥那边的关系还行,但也就平时过年联系,平时连普通的邻居都比不上。但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让所有的人都爱我们呢。”江一沁说完,静静地看着程至煜,“我看过太多黑暗,我不想让我身边的人也成为我在案件中看到的一部分。”
程至煜伸手握住她柔软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食指的薄茧,“你会陪我多久呢?”
江一沁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想了想,“陪到我们都腻了为止,要是一辈子都不腻,那最好了。”
“嗯。”程至煜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江一沁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话是要跟程至煜耗上的意思,脸上有些发烫。
两人正静静地坐着,江一沁的手机在寂静的墓园内突兀的响起。
江一沁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电话,“你好,哪位?”
“请问是江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这边是山清寺,我们寺的李居士想见你。请问江小姐今天可以过来吗?”
江一沁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程至煜。
程至煜也看着她。
江一沁咬咬牙道:“必须是今天吗?我现在不在殷城。”
“李居士在晚上接受剃度,你是她最想见的人,请你再考虑一下。”
“好,我今天过去,让师母等等我。”
江一沁挂上电话后,将事情跟程至煜说了。
程至煜说道:“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过去就行。你这边还有一堆事要解决呢。”
程至煜也没再坚持,与江一沁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