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也不会用这块手表了吧,这样想着,才开始恢复正常运转的心脏又开始疯狂地叫嚣起来,苏语曼却不管它,任由它疼着。
壮士割腕而不自知,苏语曼小时候不相信这种勇猛刚悍的人真的会存在,但现在她知道了,不怕疼,也许是因为疼久了就习惯了。
于是这个晚上,游轮临时改变了航向,驶向另一处偏僻的港口,苏语曼最终也没能回到颜家。
就像她坠入大海前发愿的那样,这个世上,仿佛从来没有过苏语曼这个人的存在,她消失了,带着满身狰狞的伤痕,不辞而别,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年,司立轩终究是没能如愿。
跨年那天晚上,一群朋友照例狂欢到半夜,再一起倒计时,迎接新年的到来,烟花炮竹响成一片,将整个龙城的夜空炸的一片雪白,如同白昼。
司立轩一个人躲在安静的角落里,不想被人打扰,当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缓缓抬起左手,像是看到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对手腕上那块已经很久没有变动过的腕表,轻声说了句: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语曼,不管你在哪儿,过的好还是不好,祝你永远都快乐。
苏语曼刚走的那阵子,司立轩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思念像一种蛊毒深入骨髓,且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发作。
路过一起看电影的影院,看到身材和她相仿的女人,经过曾经一起消磨过时光的咖啡馆……这座城市里留下了太多太多属于她的印记和回忆。
无论走到哪儿都有她的气味,司立轩无处可逃,想念快要让他发疯。
不是没有尝试过找她,颜家人,包括苏青天那边,大家所有人都在想尽办法,托关系找朋友,可是找遍了,整个龙城都被来来回回翻了两三遍。
就是找不到她。
苏语曼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留下一堆折磨人的回忆之外,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如果不是过往都真实存在过,司立轩甚至怀疑这半年是不是只是他的一场春光大梦。
梦醒了,自然一切都不存在7;150838099433546了。
一面是司立轩这边,每日除了把自己扔进工作里疯狂的消耗精力之外,就是不停的找人找人,段向南最多的一天能接到三十多个他打来的电话。
另一面是步步紧逼的何家人,自己女儿被稀里糊涂的送到了别的男人床上,何家不先想着调查出来是怎么回事,反而一心只想着怎么掩盖丑闻。
况且他们好像并不觉得何晚晴和司立轩上床了是什么见不到人的丑事,反而是他们进一步接近司家的大好机会。
司立轩却觉得事情来的蹊跷,加上苏语曼的无故失踪,他实在无暇操心何家这边,所以只能一拖再拖。
何家就算逼得再紧,撑破天也只敢口头上说说,并不敢采取什么实际措施,这事儿就一直这么拖着了。
四年后。
人的一生,如果按能活一百年来算,五十岁之前算前半生,五十岁之后才算后半生。然而司立轩还没到三十岁,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
如白驹过隙般眨眼间闪过的四年,于他来说,回忆起当初,却恍惚如同前半生发生的事一样。
这四年里,龙城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变化,城市规划在飞速中发展,很多前年出去打拼的人,年底再回到家的时候就会惊诧的发现这里翻天覆地的巨变。
四年间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变了又变,可变来变去还是无外乎那些陈年旧事。
比如四年前突然失踪的苏语曼,比如何家千金和司立轩之间忽远忽近的暧昧关系,又比如吴小璐醒来之后就被送去了美国留学……
还有一件当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和沐倾天有关,这位传说中花心浪荡,无法无天却又风流倜傥曾让无数女人神魂颠倒过的浪子,突然一改纨绔子弟的作风,收起顽劣的性子,乖乖的听家里的安排去欧洲那边留学了。
有人说,沐倾天是因为苏语曼的失踪伤心出走,也有人说,他不过是换了个国家继续风流而已,还有人说……
这段往事被人们的谣言说的神乎其神,成了龙城的传说,也是最大的一件未解之谜,因为当年事件的主人公,苏语曼,至今还没有出现,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班卓酒吧,这儿和酒吧街上的其他闹吧不同,位处黄金地段,请的却是些国内外的小众乐队,一水儿的低沉忧郁的调调,酒吧生意却每天晚上都爆棚。
靠吧台较近的一处VIP卡座,视角绝佳,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舞台上乐队的表演,四周立体声环绕的音响仿佛置身于音乐的海洋,随着音浪一上一下的起伏。
“好容易出来玩儿,你就带我们来这种地方。”段向南一手端着酒杯,另一条腿翘在桌子上,满心不爽地嚷嚷道。
白修煜瞪了他一眼,愤愤地道:“你就知足吧,去别的地方让人不小心拍到了,明天又要在微博上黑我泡夜店了,敢情你没有粉丝不怕掉粉,随便怎么黑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