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熊研菲家吃了晚饭坐公交车到学校,晚自习还没有开始,寝室里,教室里,教室的走廊上,去上厕所的路上,到处都在谈论项旺福被大火烧死的事。
很多人经过高一教学楼前项旺福摆放尸体的位置都胆战心惊。那个班的学生全都待在教室里,那个过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吴建华来找我。
“下午我可累坏了。”吴建华说。
“你又干什么坏事去了。”我说。
“蒋丽莉来了,要我带她去看项旺福。诗人和仙人又要我带他们去。”
“揭飞翔呢?你带蒋丽莉去,你不怕揭飞翔揍扁你?你忘了那次揭飞翔找项旺福的麻烦了?”
“我不是说嘛。可蒋丽莉好像提都不希望我提揭飞翔,看样子他们闹矛盾了。”
“昨天她不是说好了去野炊的吗?临时又改变了主意。那她怎么知道项旺福出事了?”我觉得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连技校的人都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蒋丽莉在项旺福坟前哭得好伤心。”
“看来蒋丽莉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项旺福可是救了她的命的。她一度不是喜欢上项旺福吗?”吴建华说。
“哎。”我叹气。
“另外,蒋丽莉告诉我一件事,她说吴莲子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要回班上。”
“回我们班吗?”我诧异之极。
“她回学校当然回我们班。她学的是理科。蒋丽莉说是上午在街上逛街的时候遇上吴莲子,吴莲子和她说的。她的学籍一直在我们学校。她是去那个学校借读。”
“哦。”
那个晚上一下晚自*家都散了,没有一个人在教室逗留。有些人还故意起哄,把一些胆小的女生吓得尖叫不断。
我和吴建华也早早地回到寝室,虽说项旺福是我们兄弟,虽然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可还是有很大的顾忌。
人其实就这么矛盾。
难得这么早睡觉,寝室里的所有人都很珍惜,麻利地洗漱完毕,灯一关,整个世界便沉入黑暗之中。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惊醒。其实大家都醒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问讯。外面黑乎乎的,天似乎还没有亮。
敲门声停了,有人在外面叫嚷:“郑启航,郑启航在这个寝室吗?”
“郑启航,是找你的。”吴建华说。
“谁这个时候叫我?”我嘀咕了一声。
我忽然意识到,是不是熊研菲出事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迅速起床,下床,开门。
项建军的房东夫妇站在门外。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什么事?”我问道。
“你快把你那几个兄弟叫起来去我那里。”男房东说。
“怎么了?”
“你快去,不要惊动其他人。”项建军的男房东很神秘。女房东紧紧挽住她男人的手臂。
我返回寝室把吴建华、揭飞翔叫出来。
天上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了,月亮尚未落山。东边已经发白了。
我们一句话都不说,跟着房东走出校园。
“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我们走在去房东的路上。
“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男房东说。
“你倒是说什么事啊。”揭飞翔说,“真急死我们了。”
“是项建军出了什么事吗?”吴建华问道。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被吓到。”
“你快说。”我说。
“项旺福的尸体还魂了。”
“尸体还魂?”我们几个一起惊呼。
“你们小声点。”女房东提醒我们。
“你们等会去看。项旺福的尸体出现在项建军的床上,和项建军睡一起睡得好好地。”
“会有这种事?”揭飞翔问道。他的声音发颤。
“你怎么不走?”我注意到吴建华停下了步子。他的双腿不停地抖动。
“我……这也太恐怖了吧。”
“你想回寝室吗?”我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你要回,你一个人回。项旺福是我们兄弟,还会害我们吗?”
“我又没有说回去。”
“那就走哇。”
“不会是诈尸吧?”吴建华犹自不敢上前。
“不管是还魂还是诈尸我们都要去看看。”揭飞翔拖住吴建华的胳臂。
我们继续往前走,但我们的步子明显都放慢了。
我们听见鸡啼声。天已经蒙蒙亮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我问房东夫妇。
“我们是被一声尖叫吓醒的。”男房东说。
“尖叫?”
“极其诡异,极其恐怖的尖叫。”
“而且尖叫声就来自项建军的房间。”女房东补充。
“来自项建军的房间?你确定?你们确定?”吴建华说。
“确定。清清楚楚。而且就一声。”男房东说,“我们以为会有第二声,可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就没有第二声。后来我老婆就叫我去项建军房间看看。项建军的房门没有关死,我推门,开灯便看见了那一幕。我差点吓死过去。我便赶快叫我老婆陪我去找你们。”
“项建军呢?”揭飞翔问道。
“他在睡觉呀。”
“他不知道吗?”
“他睡得熟得很。”
我们说不清楚有多恐怖。我的双腿不停地抖动,怎么控制都控制不住。我感觉每迈出一步都很艰难。但我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我们得去看个究竟,因为项建军还睡在床上!
到了房东家,我们轻手轻脚走到项建军的房门口,推开门,打开灯。
一切就如房东陈述的那样。项旺福的尸体平躺在床上,项建军睡在项旺福旁边,均匀地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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